第三章 飞针

楚剑锋盘坐在泛蛊门分配的简陋石屋内，指尖摩挲着那枚漆黑储物戒。

“勉强够用。”他心念一动，取出一块灰扑扑的矿石——这是他在万毒谷外围顺手捡的“阴铁石”，虽不入品，但胜在质地坚硬，适合炼制暗器。

次日，楚剑锋来到山门西侧的“百工坊”。

泛蛊门虽是魔道小派，但门内仍设有炼器、制毒、驭尸等基础传承，供弟子兑换。百工坊便是炼器之地，由一名通脉初期的炼器师坐镇。

“新来的？”炼器师瞥了眼楚剑锋腰间的弟子令牌，懒洋洋道，“想炼什么？”

“一根飞针。”楚剑锋取出阴铁石和两块灵石，“要淬毒槽，带倒钩。”

炼器师掂了掂灵石，嗤笑：“两块灵石？只够用边角料。”

楚剑锋面无表情，又加了一块灵石：“要能回收。”

“啧，穷鬼。”炼器师收起灵石，随手将阴铁石扔进熔炉，“明日来取。”

当夜，楚剑锋潜入百工坊后院。

他早用《感应术》摸清炼器师的作息——此人每夜子时会去丹房讨酒喝，百工坊只剩两名杂役看守。

“《飞针夺魂术》需以神识控针，普通铁针承受不住灵力，必须掺入‘蚀骨砂’……”他翻找材料架，很快在角落发现一罐暗红色砂粒，正是炼制毒器的辅料。

楚剑锋抓了一把蚀骨砂，又顺走几块废弃的寒铁碎片，悄然离去。

第二日，炼器师丢来一根三寸长的黑针：“喏，你要的破烂。”

楚剑锋接过飞针，指尖轻触针身——粗糙，笨重，甚至不够笔直。但他只是淡淡道谢，转身离开。

石屋内，楚剑锋点燃炭炉。

他将寒铁碎片熔成铁水，混合蚀骨砂，缓缓浇铸在飞针表面。铁水与阴铁石交融，发出“滋滋”声响，针身逐渐泛起暗红纹路。

“以血养器。”楚剑锋划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针上。血液被纹路吸收，飞针竟微微震颤，仿佛有了灵性。

他闭目运转《飞针夺魂术》口诀，一缕神识附着于针。

“去！”

飞针倏然腾空，在屋内划出一道暗红弧线，钉入石墙三寸深。楚剑锋抬手虚抓，飞针“嗡”地一声倒飞回掌心，针尖寒芒闪烁。

“勉强能用。”他擦净针上石屑，“接下来，该找些毒了……”

楚剑锋将淬炼好的飞针收入储物戒，指节轻轻敲击石桌。针已成，但无毒的飞针终究只是凡铁——在泛蛊门这种地方，一根见血封喉的毒针，才是真正的保命底牌。

他推开窗，望向山腰处那片灰雾笼罩的建筑群——"百毒轩"，泛蛊门存放毒物典籍的偏殿。按照门规，新入门弟子可免费领取一种基础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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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轩。

殿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三排乌木架上摆满贴着黄符的瓷罐。值守的老修士耷拉着眼皮，指甲发紫的枯手按在登记簿上："新弟子？只能选‘腐心散’或‘迷神香’。"

楚剑锋目光扫过最里层那个贴着猩红符纸的黑罐："弟子想看看《南疆毒物志》。"

"哦？"老修士掀起眼皮，"两块灵石。"

楚剑锋不动声色地递过灵石。此时他身上没有一颗灵石了。老修士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从柜台下抽出一本兽皮册子。册子边缘有暗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石屋内，油灯摇曳。

楚剑锋快速翻阅《南疆毒物志》，在"常见毒虫"章节停下。指尖点着一行小字："青纹蜈蚣，栖腐木，毒囊可致幻。畏雄黄，常与血灵芝伴生..."

他合上册子，从床底拖出个陶罐——这是上个月用最后一张虎皮从青石镇张屠户那换来的雄黄粉。

经过几日的寻找，食物依靠自己早年辨认野菜的能力吃野菜。终于一天黎明，泛蛊山腐木林。

这片位于山阴的密林终年潮湿，倒塌的巨木上爬满青苔。楚剑锋将雄黄粉撒在衣摆，蹲在一截腐烂的橡木前。树皮下隐约可见青黑色节肢动物爬过的痕迹。

他取出飞针，轻轻挑开树皮。三条巴掌长的青纹蜈蚣立刻蜷缩起来，但接触到雄黄气息后便僵直不动。针尖精准刺入蜈蚣的关节，墨绿色毒液缓缓渗出。

"毒性太弱。"楚剑锋皱眉。正要起身，忽然瞥见腐木缝隙里露出一抹暗红——竟是朵指甲盖大小的血灵芝。他小心地用飞针挑出，灵芝根部果然粘着几颗珍珠般的虫卵。

"青纹蜈蚣王卵..."《毒物志》记载，此物入药可使毒性暴增三倍。楚剑锋将虫卵与毒液一并收入早已备好的竹筒，筒内壁涂着防止挥发的蜂蜡。

当夜，石屋地窖。

楚剑锋面前摆着三样东西：蜈蚣毒液、虫卵、以及从膳房"借"来的蒸馏器具。他将毒液隔水加热，待泛起鱼眼泡时投入虫卵。

"滋——"毒液瞬间变成粘稠的深紫色。他立刻将飞针浸入，针身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吸收毒液，渐渐泛出妖异的紫光。

淬毒完成时，窗外传来打更声。楚剑锋举起飞针对着月光细看，针尖隐约有紫雾缭绕。他取出一只活鼠试验，针尖刚划破鼠皮，那老鼠便剧烈抽搐着僵死，尸体迅速浮现蛛网状青斑。

"见血封喉..."楚剑锋满意地收起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