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七分，杭瑞高速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温昕紧握着方向盘，不时瞥向副驾驶的贺峻霖。他自从上车后就异常安静，借着仪表盘的微光，她能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紧绷的下颌线。
温昕头还疼吗？
她轻声问。
贺峻霖摇摇头，眼睛仍盯着手中的资料——那些他母亲给温昕的医疗记录和照片。他们已经看了无数遍，却依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贺峻霖这个L-12协议...
他的手指轻抚过文件上模糊的印章。
贺峻霖我爸从来没提过他在研究记忆干预技术
温昕想起贺峻霖父亲——贺教授，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神经科学家。小时候，他经常给他们做各种简单有趣的"记忆游戏"，现在看来，那些可能根本不是游戏。
贺峻霖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贺峻霖突然说，
贺峻霖我需要查点东西
滂沱大雨中，服务区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惨白的路灯在雨中摇曳。温昕将车停在最靠近建筑的停车位，贺峻霖立刻拿出笔记本电脑，连接手机热点。
温昕你在找什么？
温昕凑过去。
贺峻霖我爸的研究论文
贺峻霖快速敲击键盘。
贺峻霖如果真有L-12协议
贺峻霖应该会有相关发表
雨水拍打着车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温昕看着贺峻霖的侧脸被屏幕光照亮，眉头紧锁的样子与小时候思考数学题时一模一样。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无论过去多久，某些本质的东西从未改变。
贺峻霖找到了
贺峻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贺峻霖《海马体特定区域记忆干预的可行性研究》
贺峻霖发表在我十二岁那年
温昕凑近屏幕，论文摘要中充斥着专业术语，但核心结论清晰可见："通过定向抑制海马体CA3区神经活动，可实现对特定时期或特定内容记忆的选择性阻断..."
贺峻霖他们真的做到了
贺峻霖的声音有些发抖，
贺峻霖人为删除特定记忆
论文最后的致谢部分引起了温昕的注意："特别感谢L-12组受试者的配合..."
她的呼吸一滞，
温昕我们...我们是实验对象？
贺峻霖猛地合上电脑，脸色惨白。
贺峻霖不可能
贺峻霖我爸不会拿亲生儿子做实验
温昕但如果不止你一个人呢？
温昕想起那些照片上的白色房间，
温昕如果...我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贺峻霖推开车门，冲进雨中。温昕急忙抓起伞追出去，发现他站在路灯下，双手抱头，肩膀剧烈起伏。
温昕峻霖！
她试图把伞撑过他头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贺峻霖你知道多少？
他的眼神锐利得可怕，
贺峻霖我母亲给你的资料里还说了什么？
雨伞掉在地上，雨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温昕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她没有挣脱。
温昕只有那些医疗记录和你的笔记...
温昕我发誓……
贺峻霖但你有猜测
贺峻霖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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