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金箍棒重重顿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烧着了院角杂草:“你是说,俺护了十世的取经人,压根就没活过?”金毛随怒意根根倒竖,却在看见秋皖月捧着药碗进来时,忽然软了下来——碗沿搁着他今早摘的野草莓,红得像极了唐三藏袈裟上的金线。
金蝉子指尖金蚕啃食着月光,翅膀映出流沙河的波光:“他是如来捏出来的傀儡,连眼泪都是佛经泡过的。”忽然甩袖露出腕间伤痕,“你瞧这道疤,是替他挡文殊菩萨坐骑时留的——可他连疼都不知道。”
须菩提祖师轻敲孙悟空眉心:“呆子,你拜的是人心,不是佛身。”MP3里《取经归来》的旋律突然变调,竟混进了秋奶奶哼的摇篮曲。孙悟空盯着灶台上炖着的银耳莲子羹,想起唐三藏每次念咒时,总会偷偷往他水囊里多塞两颗蜜枣。
“俺不管什么傀儡不傀儡!”他忽然抓起帆布包往肩上一甩,“秋丫头说人间有‘寻人启事’,俺就算把四海八荒翻个底朝天——”话音未落,窗外狂风骤起,无数莲花吊坠破土而出,吊坠里竟映出唐三藏坠入深渊的画面,他袈裟上的“善”字被血水浸得发暗。
秋皖月猛地捂住嘴,女娲石在掌心发烫。金蝉子望着那些吊坠,金蚕突然蜕变成蝴蝶,翅膀上的佛印碎成“解脱”二字:“他跳进的不是深渊,是因果循环——如今灵山倒塌,佛门禁术失灵,那些被他度化的冤魂……”
“都交给俺老孙!”孙悟空扯开帆布包,里面掉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先去流沙河捞魂,再给那秃驴立个衣冠冢——秋丫头,把你缝的虎头鞋垫塞俩进去,保准他睡得安稳!”
须菩提祖师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摸出计算器按了几下,屏幕上跳出“宜出行,忌执念”。秋皖月捡起地上的金蚕茧,发现里面躺着颗晶莹的泪珠——比任何佛珠都更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