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毕业雾季，未来可期

梅雨季的青禾中学浸在浓稠的雾霭里，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江念站在走廊尽头，望着操场上来回奔跑拍毕业照的同学，手中的相机镜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又在发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逸晨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她肩头，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少年伸手擦拭镜头，指腹不经意间划过她泛红的眼角，“怎么，舍不得这栋老教学楼？”

江念转身时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三年时光仿佛浓缩成此刻——初遇时他弯腰捡起她星空涂鸦笔记本的模样，深夜天台观星时望远镜里闪烁的银河，还有那些藏在课本里的便利贴、风雪天共享的围巾，此刻都化作他眼中流转的星河。

“我在想我们的录取通知书。”江念从包里掏出烫金信封，天文学院的徽章在雾气中泛着微光。顾逸晨也同时拿出自己的，两封通知书并排放置，像两片即将飞向同一片天空的羽毛。他们曾在无数个晚自习后互相抽背知识点，在模拟考失利时躲在天文台互相打气，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操场上突然爆发出欢呼声，有人将学士帽抛向空中。顾逸晨握住江念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刷题留下的印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天文台吗？”他突然开口，“你说想成为能触摸星辰的人。”

江念仰头，雾气氤氲中，教学楼的钟楼若隐若现。她想起某个雾蒙蒙的清晨，顾逸晨指着启明星说“这是新一天的开始”。此刻同样的雾气里，他们却站在了人生新的起点。

“其实我更想和你一起触摸未来。”她轻声说，握紧了他的手。风穿过走廊，掀起他们的校服衣角，远处传来《凤凰花开的路口》的合唱声，混着此起彼伏的“茄子”，在潮湿的空气里晕染成青春的形状。

“对了，还有这个。”顾逸晨变魔术般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两枚银色戒指，内侧刻着微小的星座符号。“虽然现在还不能戴在无名指上，但——”他将戒指套在她中指，“等我们从天文台毕业那天，我会换成真正的婚戒。”

江念眼眶发烫，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远处的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在操场的积水洼里折射出彩虹。有同学举着相机对他们大喊：“新婚快乐！”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扣的手在镜头前晃了晃，水珠顺着戒指滑落，在地面溅起细碎的光。

毕业歌的旋律越来越清晰，江念靠在顾逸晨肩头，看着雾散后的天空逐渐明朗。未来或许会有风雨，会有比高考更难翻越的山峰，但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再遥远的星辰，都终将成为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