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

周烬的指尖刚触到沈昭宁的后背，就像被灼伤般猛地缩回。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密密麻麻的“正”字刻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最新的一道还在渗着血珠，最旧的已经结痂发黑，边缘刻着细小的日期：

197.3.21。

“这是.“周烬的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倒计时？”

沈昭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色的血沫溅在他的白大褂上，瞬间腐蚀出几个细小的孔洞。药童慌忙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猩红如血的药丸。昭宁却反手将药丸捏碎，粉末从她纤细的指缝间簌簌落下，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周医生不是一直想要真相吗？“她抬起苍白的脸，唇角还挂着金色的血丝，指向角落那个乌木药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周烬的手指在触到抽屉把手的瞬间，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抽屉里整齐摆放着七个透明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悬浮着一朵干枯的樱花，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他拿起最I日的那个罐子，标签上褪色的墨迹依然清晰可辨：周夫人，

1987.3.21。

玻璃罐突然在他掌心炸裂。

锋利的碎片划破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干枯的樱花上。刹那间，周烬的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五岁的自己被困在熊熊燃烧的房间里，浓烟中一个身影撕开身上的青色旗袍，用浸血的布条绑在他的口鼻处。那人转身的瞬间，脖颈后七颗朱砂痣在火光中红得刺眼。

“不可能.…”周烬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架，各种药材散落一地，“当年救我的人明明是⋯”

沈昭宁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烧伤疤痕。那疤痕的形状，竟与周烬左手残缺的小指完全吻合。

“你母亲用逆春散救了你，”她咳着笑起来，金色的血液从唇角溢出，“代价是沈家满门性命。现在，轮到我来偿还这笔债了——周雪需要一颗活人的心脏。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

周雪小小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胸腔已经被打开，那颗先天残缺的心脏在灯光下微弱地跳动着。沈昭宁站在器械台前，手中的银针蘸着自己心口的鲜血，而周烬的枪口正死死抵在她的后心。

“你早就知道这场手术需要活人的心脏。”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声音冰冷，”为什么偏偏选中周雪？”

银针突然刺入昭宁自己的心口，鲜红的血液顺着空心的针管涌入输液瓶。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却依然稳稳地将针头扎进周雪的静脉。

“因为1987年3月21日，”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你母亲从我这里偷走的，就是我的心脏。”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周烬抬头，难以置信地发现屏幕上竟然显示着两道心电图波形—一道来自周雪，另一道，竟来自沈昭宁那本该空荡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