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匣的龙吟声突然拔高八度。叶云歌左臂甲上的火焰纹猛地窜起青铜色火苗，血池水面炸开三百六十朵金属光泽的浪花。那些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新的黑血针，针尖全部指向他眉心。
"小心！"李文渊甩出三枚铜钱。铜钱撞上黑血针的刹那，书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那些血珠竟在空中组成残缺的"玄天"二字。
叶云歌右眼火辣辣地疼。视野里，冰面映出的三重镜像正在发生可怕变化：左侧残影比本体快半拍结出封魔印，右侧那个却慢了整整一个呼吸。更诡异的是，两个残影右眼角都有朱砂痣，而冰面上他自己的倒影——没有。
黑血针组成的"玄天"二字突然解体。三百六十枚细针调转方向，暴雨般射向血池底部。水面下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仿佛有千万把剑在石头上刮擦。
"玉珏在重组被分开的......"李文渊话没说完就跪倒在地。他七窍都在渗血，手指却死死抠着地面卦象，"云歌...看铜锁......"
叶云歌太阳穴突突直跳。祠堂记忆碎片里，五岁的自己踮脚去够铜锁的画面突然与现实重叠——此刻血池底部浮上来的青铜剑匣上，"柒"字锁孔正在汩汩冒血。
左臂甲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青铜液顺着经脉逆流，叶云歌清晰感觉到有东西在啃噬自己的骨髓。冰面右侧的残影突然转头，嘴唇开合间吐出他童年时的声音："什么容器？！"
血雾突然剧烈翻涌。苏瑶那只焦黑的残手从雾中穿出，腐烂的指尖精准点在叶云歌后心。霎时间，武当山紫霄宫燃起大火的画面灌进脑海——等等，为什么记忆里拿着火把的蒙面人，虎口处会有云隐大师独有的剑茧？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三人坠向深渊时，叶云歌看见血池底部布满反向火焰纹。那些纹路像活物般蠕动，组成与左臂甲完全相同的图案。
"杀了我...趁还能控制......"叶云歌用牙齿撕咬左臂甲。青铜液尝起来像锈铁混着胆汁，可甲片纹丝不动。坠落途中，李文渊染血的衣袖突然无风自动，七枚铜钱组成屏障挡在三人下方。
青铜钉从四面八方射来。这些三寸长的凶器在黑暗中划出荧光轨迹，最后竟悬浮成北斗七星。叶云歌左臂突然自主结印，一道青铜剑气斩向李文渊咽喉。
"你干什么！"书生勉强侧身，剑气擦着他耳廓划过，带出一串血珠。铜钱屏障顿时出现裂痕。
苏瑶残手突然炸开。腐烂的血肉里飞出七道清心诀内力，每道都精准打在叶云歌左臂要穴。剧痛中，更完整的武当灭门记忆涌来——等等，那个站在着火大殿前、右眼角有朱砂痣的五岁孩童是谁？
冰面残影此刻已完全脱离本体动作。它们背对背演练的剑招突然拼成"玄天"二字，而叶云歌自己正不受控制地复刻这些杀招。左臂甲蔓延到锁骨时，他惊恐地发现皮肤下浮现出与骨架完全一致的火焰纹。
"你们到底是谁？！"叶云歌的吼声在剑冢里回荡。坠落终于停止，三人摔在一片青铜钉组成的星图上。那些钉子突然全部立起，尖端渗出泛着金属光泽的血。
李文渊挣扎着爬过来。书生手指插入星图裂缝，硬生生掰开两道卦象："玉珏在...吸收你的......"话未说完，他瞳孔骤缩——叶云歌右眼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青铜液凝成的"柒"字。
剑匣的震颤突然停止。死寂中，匣盖缓缓开启一道缝隙。里面躺着的青铜人偶睁开右眼——火焰纹从它眼角蔓延到整个面部，与叶云歌左臂甲的纹路严丝合缝。
最可怕的是当人偶坐起身时，它的动作比叶云歌慢了半拍，却比冰面残影快了一息。就像......三个不同步的齿轮。
骨架最后的耻笑声从深渊底部传来："三十七年...原来我们连祭品都算不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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