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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艳”

常青玫瑰

附江的天气异常炎热,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使得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街道上的柏油路被晒得发烫,走在上面就像踩在火炭上一样,让人感到脚底生疼。

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行动变得迟缓而艰难。即使只是简单的走动,也会让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汗水顺着额头、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却无法带来一丝凉爽。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只有那火辣辣的太阳高悬着,似乎要将大地烤干。树木的叶子都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鸟儿也不再欢快地歌唱,而是躲在树荫下,躲避这酷热的天气。

一辆出租车停在附江的一座高档小区前——“碧水湾”。“二十七,行李自拿。”司机停好车清表,对着后座的母女说。“ 过去了,琴琴下车。”

周亚清下车去拿行李,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的女生。桑若琴撑起一把遮阳伞,再从周亚清手里拿上行李,跟着走进小区。

“叮~”碧水湾的房都是小别墅,周亚清推开B区304号,“琴琴,去挑挑房间。”周亚清打量这间房,拿出手机到处拍。

“就我们俩?桑智楠呢?”桑若琴皱着眉看向周亚清,周亚清的动作一顿,随后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琴琴,妈妈骗了你,你弟弟他跟了桑祁鸣。”

周亚清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习惯性去摸烟,看桑若琴皱眉,又忍住了。“桑祁鸣的有工作,他也非要一个孩子给他养老,主要是楠楠怕你跟了他,他又会……”

桑若琴打断了她,“妈,我18了。”周亚清急忙说:“可是琴琴,你还有三个月,妈不能让你再受……”“可是四年都过来了。”桑若琴说完没看周亚清一眼,提着行李上了楼。

周亚清说让她选,但桑若琴知道,她一定会自作主张的。桑若琴都没有推开次卧的门,直接走进最里面那间。

房间朝南, 阳光透过 遮挡的薄纱透进来。桑若琴关上门,打开行李箱拿了几件衣服拿来挂进衣柜里,又把她带来的被单换上,拿了几个饰品、化妆品摆放了一下,把行李箱合起来放在门 边。

桑若琴拉开阳台的薄纱,推开阳台门。 屋外有一个长得极好极大的常青柳,柳枝顺着风吹向桑若琴,她伸出手去抓,在她即将触到的时候,风停了,柳枝顺着 惯性向前漂了一下,尾梢挠了一下桑若琴的手心,随后落回去。

“噔噔”,耳后传来周亚清的声音“琴琴,雇的阿姨还没来,妈妈带你出去吃行吗?”桑若琴收回手,靠在扶手上缓了一下,才把心中突然 涌起的恶心感压下去。

“不用了,我不饿。”周亚清明显着急了,“琴琴,妈妈能进去吗?不吃饭怎么行啊?”桑若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楼下那个空空的花圃。

周亚清见桑若琴不回答,直接推门走进去,先扫了一眼门边的行李箱,还是这个略显空荡的房间,拿过行李箱就要给她收拾:“你这孩子,到家了就把行李都拿出来呀!妈给你弄啊!”

桑若琴收回视线,去看周亚清把她的东西拿出来,直到周亚清看见了一个相框,她颤抖着拿起来,突然冲着桑若琴摔过去:“桑若琴!你把这些带来干什么?!”桑若琴没闪躲,相框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落下,镜片摔得四分五裂,有一些碎玻璃下角向桑若琴,在她白皙的腿上留下细细的血划。

旧相册,破旧的娃娃,水晶球的饰品……周亚清把东西全给摔出来,才抱着头蹲下:“桑若琴!你要我怎么样啊,你要我怎么样!明明我们逃出来了!明明我们有家了,你到底要怎么啊!”

桑若琴看到周亚清开始发出声音,才缓缓动了动麻木的身体,弯腰捡起相框,镜片如同相框里夹着的相片一样四分五裂。桑若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去捡其他落在四处的东西,放在另半边床上,拉过行李箱 ,把东西一一放进去。等除了相框的其他东西 放完后,又把周亚清翻出来的衣服叠好放进去,重新把行李箱放回门边。

做完这些,她才去看周亚清,周亚清靠在衣柜,边哭边去骂所有人,骂桑祁鸣,骂桑若琴,骂桑 智楠,也骂她自己。桑若琴见惯了这种场景,拿起背包把相框装进去,又看周亚清一眼,像是报备的说:“我出去逛逛,不吃别等我。”

正要拉门,桑若琴又像想到了什么。“别再剪那些东西了,剪了我会找人修的。”周亚清抬头看她,两眼腥红

“桑若琴!!你回来!!!!!”

桑若琴没有管周亚清的叫唤,下楼换鞋,拿了钥匙就直接出了门。

附江五月的太阳有些晒人,桑若琴穿着短裤短袖走在太阳下,晒的白嫩的皮肤有些略微发红。

好在碧水湾靠近市中心,出租车不少,一出小区就打了一辆车。

“去临云湾。”桑若琴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不由想起十三岁还在附江的日子。

十三岁那年,是周亚清和桑若琴的亲爸许昊离婚的第三年,他们三个人就住在临云湾,那段日子是她们比较快乐的时光吧!

周亚清还没有得了抑郁症,桑若琴也还很爱笑,桑智楠比桑若琴小三岁,也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直到周亚清被到附江工作的桑祁鸣看上,开始追求她。在结婚前,桑祁鸣一直装的很好,像个正人君子。

到结婚后,才露出真面目,桑祁鸣逼着周亚清辞了职,跟他去扬州,并且让两个孩子和他姓,如果“不”,他就会搞家暴那一套,两个孩子也常常被气在家里,对学校和外边总说是生病。

好在桑祁鸣怕跟了他姓的杂种,没有文化以后会丢他的脸,总是弄些教科书回来,并且桑若琴和桑智楠自身要聪明一些,自学了很多知识。

等桑若琴十五岁时,有幸遇到一个很称职的班主任苏蕊,这位苏老师刚好专教政治。

桑若琴把事情告诉了苏老师, 一起收集证据。但桑祁鸣太谨慎了,什么都抓不到。

直到桑若琴十六岁生日那天,一切有了转机。

那一天,桑祁鸣破天荒地喝得烂醉回来,而桑若琴他们早早的睡了。那一天,桑若琴穿得是薄裙睡衣,桑祁鸣进了她的房间,锁了她的门,在那天夜里,强奸了她。

她很害怕,但她知道她不能慌,桑祁鸣从她房里出去时,是凌晨三点,周亚清去和他闹,桑智楠跑来抱着她,她和桑智楠在床上相拥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世界都在消散。

直到桑若琴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桑祁鸣的咒骂声音,以及巨大的关门声。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周亚清正倒在地上,血慢慢的从头部渗出来,那是桑若琴第一次感到从头到脚的恐惧。

她颤着打了“120”,又打给了苏老师,一直听到苏老师说“别着急,我马上过去。”桑若琴的心才慢慢放下去。

在周亚清昏迷的那一周,桑若琴和桑智楠一直跟着苏老师,她去做了验伤,做了DNA检测,也第一时间做了避孕。

她和桑智楠都做了笔录,也见了好几次警察,明明都可以抓捕桑祁鸣了,可周亚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解。那是她第一次,对那个母亲 产生那么大的绝望。

接着桑祁鸣把他们接了回去,但在那之后,他们便没再出过那个“牢笼”,直到七个月后,苏老师以桑祁鸣“故意囚禁”报了警,他们才出来。

但桑祁鸣背后的关系不少,关了一周又放了出来,周亚清还是跟着他走,桑若琴则领着弟弟住到了苏老师家。

桑若琴的成绩很好,每次都考年级第一,拿一笔奖学金,她还申请了一份助学金,全部给了苏老师。

而桑智楠则是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不惹事就很好了,桑若琴也没有管过他,她知道他在装。

桑祁鸣不想让一个女人当他的家,桑智楠就是当他家继承人选,但桑祁鸣不会要一个没有文化的继承人,他在逼他放弃他们。

直到两个月后听到周亚清怀孕了,桑智楠才不再装,他聪明,私下也在学,很快就赶上进度,和他姐一样次次年级第一。

桑智楠也去申请了助学金,跟拿到的奖金一起给了他姐,但桑若琴全部取出来给了,另存到她外婆先前留给她的卡里。

“小姑娘,十块。”司机看她走神,又叫了她一声。“小姑娘?”桑若琴回过神,扫了码下车。

桑若琴站在 临云湾的门前看了一会,顺着墙往右走,走到第三个巷子拐了进去,一直走到尽头,出现了一间小库房,找了找钥匙,推开卷帘门走进去。

走进去出现一个一室两厅的房间,客厅的地方放了沙发和电视机,沙发上正窝着一个少年,桑 若琴把卷帘门又放下来,随手按开灯:“谭宋,怎么不开灯?”谭宋放下游戏手柄,回头去看桑若琴。

“你回来了?许明盛呢?”桑若琴没让他回答之前的问题。“他又骗我了,被桑祁鸣留下了。”桑若琴把相框从包里拿出来,放在谭宋的面前。“去修一下。”

桑若琴坐到单人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谭宋,你说为什么?明明可以都走,周亚清偏偏放弃他,要把他留在那种人疯子手里?”谭宋靠在沙发里,把那个相框拿在手里看。

“谁知道,你不是说周姨生病了,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桑若琴猛抬头,否认了这种可能。“她的病没有那么重,而且外公外婆也较有钱,只有她服个软,外公不可能不管她,”

谭宋把相框扔到能身旁的沙发上,“你还没说,怎么回来?不是怀孕了吗,闹什么离婚?”

“流了,桑祁鸣不能生育,周亚清鬼迷心窍找了别的男人,被桑和鸣知道了,听周亚清说孩子是桑祁鸣打她打掉的,伤了子宫,她以后再不能怀了,再得不知道,反正从医院出来就闹着要离婚。”桑若琴语气平静着讲完,仿佛不是她正经历的一样。

“周姨自己提的?那个人渣不是挺有实力吗?找你外公了?”桑若琴轻笑,“她连回附江都没跟外公说,当初她一定要跟桑祁鸣结婚的时候,外公就说以后不管她的任何事了。”

“现在的房子估计都是偷住的。”桑若琴从沙发里坐起来,把电视调频到某影视。“她不找外公外婆,不代表我不去,我不可能让小盛跟着那个疯子。”

“行吧。”泽宋从茶几下摸出来可乐,递给桑若琴“对了,名字还改回去吗,叶子?”桑若琴打开可乐喝了两口“不了,以后再看吧,那个名字先当小名吧!”

泽宋无所谓的耸耸肩。

“许明艳”

她曾经的名字,许昊很喜欢女孩,生下她的时候,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如太阳一般明亮,如鲜艳绽放的花一般艳丽。

可一切都事与愿违,她的人生一片黑暗,如枯萎凋谢的花一般黯淡。

而桑若琴这个名字,是有人用蚕丝挑了弦,用桑木做的器,弹出的声音和真琴一样优乐,故得此名。

桑若琴和谭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到接近六点的时候,桑若琴实在饿得撑不住了,“不行我饿了,宋狗去吃饭。”桑若琴朝他踹了一脚。

“行行行。”谭宋躲开桑若琴踹过来的脚,去管库房的总电源。“去罗姨那边?”

桑若琴单手拎着包,靠在门边上看他。“罗姨她们不知道我们回来吧?”“

嗯 ”谭宋让桑若琴稍微让开点,把卷帘门拉下去。“应该是不知道,我连我妈都没给说。”

谭宋勾着桑若琴的脖子,“叶子,要不要给周姨搞点小麻烦玩?”桑若琴拍开谭宋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想罗姨了”

谭宋笑着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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