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清晨潮湿闷热,张清歌站在西泠印社古朴的木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玉佩。她昨晚几乎没睡,青铜碎片上的"第七号实验体"几个字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哟,这位就是沈教授吧?"
一个圆脸胖子从门里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半根油条。他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咧嘴一笑:"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来来来,里边儿请——"
张清歌刚踏进门槛,就听见"铮"的一声金属颤鸣。
屋内阴影里,一个高瘦的男人猛地站起身,背后的长条形物体在布套中剧烈震动。张清歌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朝那人走去。
"小哥,冷静!"戴眼镜的年轻人——吴邪赶紧按住那人的肩膀,"刀鞘!刀鞘先套上!"
布套滑落,一柄漆黑的长刀在空气中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刀身刻满古老的纹路,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光。张清歌的视线无法从刀上移开,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仿佛要触碰——
"别碰!"
阴影中的男人一步跨到她面前。他穿着连帽衫,帽檐下的眼睛黑得惊人,此刻正死死盯着她的左手。张清歌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又变成了淡青色。
胖子吹了个口哨:"好家伙,黑金古刀上次这么激动,还是见到小哥自己的血的时候。"
"因为她也是张家人。"
门口传来解雨臣的声音。他今天换了件深蓝色衬衫,左手依旧戴着黑色手套,右手却拎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
吴邪推了推眼镜:"等等,小哥的族人不都......"
"死绝了?"胖子接话,"显然漏网之鱼啊!"
张起灵突然抓住张清歌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下一秒,两人接触的皮肤竟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一只麒麟的轮廓。
"卧槽!"胖子猛地掏出手机,"历史性时刻!小哥居然有亲戚!我得发朋——"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骂了句脏话:"这破地方信号跟小哥的话一样少。"
张清歌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金纹:"这是什么?"
"血脉认证。"解雨臣打开檀木匣,取出一卷泛黄的绢画,"张家的纯血后裔接触黑金古刀时,会触发青铜共鸣。"
绢画展开,上面绘着一对身穿古装的男女,各自抱着一个婴儿。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两个婴儿的面容完全一致。画角题着八个篆字:
**"双生同命,青铜照影"**
吴邪脸色变了:"这和我们在云顶天宫看到的壁画......"
话音未落,黑金古刀突然脱鞘而出,直直插入地面。刀身震颤着指向张清歌,发出高频蜂鸣。
张起灵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你的名字。"
"张清歌。"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愣住——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真名。
解雨臣轻笑一声:"不,你本名叫张清灵。"他从匣子底层取出一块残破的玉牌,上面刻着残缺的"灵"字,"十六年前,有人把你从张家古楼带出来,交给了考古学家沈岩。"
张清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些碎片般的记忆涌上来:漆黑的甬道,冰冷的青铜栏杆,还有一双满是血污的小手拼命推着她——
"哥......哥?"她不确定地看向张起灵。
整个屋子突然安静得可怕。胖子张大嘴,吴邪的眼镜滑到鼻尖,连解雨臣都挑了挑眉。
张起灵一动不动。过了足足十秒,他伸手按在黑金古刀上,刀鸣戛然而止。
"你是我妹妹。"他说。
"等等!"胖子跳起来,"小哥你从来没说过你有妹妹!"
"因为他不记得。"解雨臣平静地说,"张家的'双生子'从来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张清歌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更诡异的是,落在地板上的泪珠竟然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吴邪缓缓吐出一口气:"所以,那幅《昆仑雪霁图》里隐藏的青铜门......"
"是她被带走的地方。"解雨臣看向张清歌,"也是我们必须回去的地方。"
黑瞎子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墨镜反射着冷光:"欢迎加入盗墓者联盟,小公主。"他抛来一颗水果糖,"顺便说,你哭起来的样子可比你哥可爱多了。"
张起灵一个眼刀甩过去,黑瞎子敏捷地偏头,糖块"啪"地钉入他身后的门板,竟深深嵌入木头里。
张清歌擦掉眼泪,突然笑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一把会认亲的刀,还有一群准备去挖我家祖坟的盗墓贼?"
"纠正一下,"胖子严肃地举手,"我们是文物保护工作者。"
"而且,"吴邪补充,"很可能你才是被'埋'的那个。"
解雨臣将玉牌放在她掌心:"明天出发去湖北。你准备好见真正的青铜门了吗,张清灵?"
张清歌——现在或许该叫张清灵了——握紧玉牌。她的指甲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