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看向好友。
江叙白“什么时候开始?”
厉承渊“现在”
厉承渊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深灰色的针包,缓缓打开。
厉承渊“不过,需要先让人将这些针消消毒”
一百多根大小不一的银针,展露在几人面前。
江疏影“这么多?”
江疏影美眸圆瞪,小脸写满了惊讶。
江疏影“都要用上?”
那她哥不成刺猬了?
相对于她,其他三个男人则淡定了许多。
厉承渊“不全用”
厉承渊淡淡道。
厉承渊“但绝大部分要用”
江叙白颔首,拿出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江叙白“王成,进来”
很快。
身穿黑色西服,面色平平带着几分憨厚的青年走了进来。
江叙白“拿去消毒”
江叙白将针包递了过去。
江叙白“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一“是!”
王成走了出去。
厉承渊“你最近是不是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
厉承渊看着江叙白,缓缓开口。
厉承渊“甚至于,咳出血色?”
江叙白有意隐瞒,但也知道厉承渊既然说出来了,就没有打算给他隐瞒的机会,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江叙白“是”
初随安端着茶杯的手微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江总的身体,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王源“咳出血?”
王源微微蹙眉。
王源“叙白,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江疏影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眼中的泪水几乎要溢了出来。
江疏影“哥!!”
江叙白在几人或质问或担心的目光下,嘴角微微上扬,刚准备开口安慰。
厉承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厉承渊“五脏六腑都隐隐钝痛,经常夜不能寐?”
他声音温和,语气却带着笃定。
厉承渊“如果我没有看过,你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睡好了吧?”
这话一出,客厅再次静了下去。
几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江叙白的身上。
江叙白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半晌,才缓缓松开。
江叙白“……是”
正因为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所以这段时间,动作才会越来越大,手段越来越狠戾。
想在离开之前,替疏影做好一切。
厉承渊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敛眉思考着具体的针法。
江疏影则咬着唇,满脸泪水的瞪着江叙白。
江叙白满脸无奈,却也不知道怎么劝说。
王俊凯和王源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客厅的氛围,再次压抑了起来。
很快,王成走了进来。
将消毒完的银针和银碗交给了厉承渊。
厉承渊仔细检查过后,又从药箱内拿出两个瓷瓶。
他将其中两种透明的液体,按照一定比例小心翼翼的倒进了瓷碗里。
两种液体融合在一起,依旧是无色无味。
从肉眼看去,和普通的水没有任何差别。
众人盯着厉承渊的动作。
江疏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江疏影“承渊哥,这是?”
厉承渊“我爷爷特制的药剂青琅,可以让他体内的毒性完全显露出来”
厉承渊将碗递到江叙白面前。
厉承渊“喝完,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江叙白“好”
江叙白神色淡然的接过厉承渊手中的碗,将里面的药剂一饮而尽。
白皙俊朗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喝药的次数比喝水还频繁。
但像这么苦的,还是第一次。
厉承渊脸上满是了然。
这药剂他小时候尝过一次,那味道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江叙白“好了”
也许是习惯了隐忍,江叙白的眉头很快松了开来。
江叙白“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厉承渊“衣服脱掉”
厉承渊从针包里抽出三寸多长的银针。
厉承渊“我开始了,不过有件事得提前告诉你,”
他缓缓道。
厉承渊“这针法会很痛苦,你得忍着点”
江叙白“放心吧”
江叙白解着自己的衬衫纽扣,语气淡然。
江叙白“再痛苦的事情我都经历过,尽管施针,没事的”
脱掉衬衫的上身肌肉分布均匀,腰腹间更是肌理分明,十分养眼。
看来平时也没少锻炼,和想象中的孱弱完全不一样。
厉承渊“放心,只要确认毒素,我就有把握帮你治疗”
治疗?
江叙白捕捉到关键词,清眸中带着希冀。
江疏影“承渊哥哥,你是说我哥哥体内的毒可以治,对吗?!”
初随安和王俊凯王源也看向厉承渊。
连江叙白都不由面露惊讶。
他以为厉承渊只是为了确认他体内的毒素,却没指望能治疗。
厉承渊“当然可以”
厉承渊说话间,将手中三寸长的银针,精准的扎入江叙白的颈部某处穴位中。
厉承渊“天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存在,毒也一样”
这句话,是他在学医后爷爷教给他的第一句话。
江疏影“好好……好,”
江疏影神色激动的不断点头,看着厉承渊的眼神宛若看着救世主。
江叙白却来不及多想。
一股灼热的疼痛,从银针扎进去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
这才第一针。
初随安注意到江叙白的神色变化,双眸微眯。
看来,江总还有得熬。
不过有希望就是好的,看来找厉承渊是找对了。
王俊凯看了看厉承渊,神色淡然,继续端茶喝。
厉承渊手中的动作没停。
第二根针。
第三根针。
……
五分钟不到,脖颈周围已经扎了二十几根银针。
江叙白感到自己体内仿佛正在被烈火炙烤着一样,痛苦万分。
他紧紧咬着牙关,下颚绷紧,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江疏影看出江叙白正在承受的痛苦,贝齿紧紧咬着红唇。
害怕却又因为担忧,强行逼着自己看下去。
厉承渊捏着银针,扎进的地方从江叙白的脖处转至心口处。
他全身的精力都聚集在手上,连额头处的薄汗都没时间擦。
针法最注重的就是一气呵成。
他要是分心或者中途停下来,想要再继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疏影腾空,看了看厉承渊,美眸中滑过心疼。
又是数十根银针下去。
江叙白感到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在飞速的流窜着,整个身体都要撕裂开来一般。
他紧紧咬着牙,全身的青筋都宛若蚯蚓般暴起,冷汗浸湿了全身。
足可以其忍受的疼痛之剧。
江疏影神色紧张,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做祈祷状。
厉承渊“还有最后三针,”
厉承渊停下动作,飞速的擦了把头上的汗,故意笑道。
厉承渊“只要忍过去就结束了,忍不下去,现在放弃也可以”
他说这话,一方面是为了看看江叙白现在的状态,一方面也是为了侧面提醒江叙白。
这最后三针,也是最关键的三针。
江叙白要是忍不下去随便乱动,或者在他行针途中晕过去了。
那之前他们两人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江叙白“……没事,继续”
江叙白没有睁眼,声音虚弱紧绷到了极致。
江家的担子太重了,他不忍心让疏影扛着,能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所以只要有治疗的希望,他没有什么忍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