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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响

玫瑰荆棘——贺峻霖

电缆断裂的尖锐声响刺破空气,贺峻霖在坠落中本能地蜷缩身体。液压缓冲系统喷出的淡蓝色凝胶住他下坠的身体,神经导线在背后绷成一张弹性网左眼的毛细血管突然爆裂,血珠在凝胶中形成诡异的图案。

机房蓝光像深海鱼群般游过视网膜。三十七个培养舱呈同心圆排列,舱体表面凝结的冰霜在呼吸灯照射下泛着珍珠母光泽。最近的舱体标签"KR-20011206-γ"正在渗出淡黄色组织液,透过观察窗能看到里面悬浮的躯体那张与贺峻霖有七分相似的脸正在剥落,露出下方机械骨骼的金属反光。

认知干扰程序启动。"苏茶茶的声音从天花板洒落,每个音节都带着电流杂音。通风管道突然喷出粉红色神经毒素贺峻霖脸上的古董面具立即收缩,金属内衬的微型探针刺入太阳穴。剧痛中闪过手术无影灯的刺目光斑,二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强行灌入:初代团长被固定在手术,蓝光消毒灯在他锁骨下方的编码"-000-I"上投下网格阴影。

血珠矩阵突然聚合成箭头形状,三米外的控制台。贺峻霖挣扎着爬过去,左眼的荆棘纹路自动对焦在键盘上。按键缝隙里残留的血晶拼出降大调阶,正是通风管道刻痕的变体。当他染血的指尖按下中央C键,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星耀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年轻二十岁的初代团长正在通风管道里字,手术服后背渗出的血迹在金属内壁拖出长长的尾迹。

"别白费力气了。"苏茶茶的投影出现在控制台侧面,钻戒射出的红光扫描着血晶矩阵。"母亲设计的精神防火墙会烧毁任何..."她的声音突然卡顿,因为贺峻霖突然将流血的眼球贴近声控传感器。血滴渗入电路板的瞬间,初代记忆里的手术画面突然放大,聚焦在医生袖口露出的钻戒上——内圈"I"字母的雕刻角度与茶茶手上那枚完全一致。

培养舱阵列发出液压释放的嘶鸣。KR-20011206-γ的舱门率先开启,克隆体腐烂的手指突然抓住贺峻霖的手腕。接触点爆出电,荆棘瞳强制同步的神经信号在两人之间架起桥梁。走马般的记忆洪流中闪过关键帧:初代团长在手术台上突然睁眼,被麻醉剂麻痹的声带挤出气音:"音阶...是后门..."

机房照明系统突然频闪。贺峻霖克隆体的瞬间,发现自己的血在控制台上形成了完整的五线谱。他的指甲划过第三间血线,所有培养舱的观察窗同时映出初代团长的脸。三百六十度环绕的立体声中,监控画面里的初代正用被固定的手指敲击手术台边缘——哒、哒哒、哒——节奏与通风刻痕完全吻合。

"警告,核心协议遭到篡改。"机械女声响起时,最近的克隆体突然起。它腐烂的胸腔开,露出里面闪着蓝光的记忆芯片。贺峻霖侧身闪避的刹那,已插入控制台主接口,全息投影立刻切换成基因编辑日志的立体流程图。红色标记显示着苏茶茶的胚胎培养记录,培养舱编号"KR-011206-Ω"括号里标注着:(改良版神经接驳成功率87%)

通风管道突然喷出高压气流。粉红色神经毒素在空气中凝结成蛛网状结构,每一根"蛛丝"都闪烁着数据流的光芒。贺峻霖的左眼自动追踪着这些光,荆棘纹路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三维拓扑图——所有最终都汇聚向机房顶部的圆形通风口,正是初代记忆里刻字的位置。

"你根本不懂母亲的心血!"苏茶茶的投影突然实体,钻戒出的红光凝成实体锁链。但锁链在距离贺峻咽喉十厘米处突然崩解,因为控制台突然播放出初代被麻醉前的最后录音:"...当第三个克隆体,唱出降E大调音阶..."

血珠矩阵突然爆发强光。贺峻霖咳出的血沫形成音符形状,当这些"音符"飘向控制台时,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同时沸腾。KR-20011206-γ的克隆体突然唱出嘶哑的旋律,正是通风管刻痕对应的音阶。音波震碎了苏茶茶投影的钻戒,戒指碎片在落地前就被机房增强的电磁场熔化成金属。

圆形通风口的盖板砰"地弹开。生锈的金属内壁露出二十年前的刻痕,在蓝光照射下显现出荧光标记那是初代团长用手术剪刀刻下的二进制代码,每个凹槽里都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当贺霖的荆棘之完成焦距调整,血珠矩阵突然射向通风,在代码末尾添加了鲜红的终止符。

整个地下设施开始震动。培养舱阵列像多米诺骨牌般逐个开启,克隆体们腐烂的手指同时指向通风口。苏茶茶的系统警报被刺耳的撕裂声覆盖,因为通风管道突然脱落,露出后面隐藏的球形控制室——中央悬浮的巨型玫瑰全息图正在崩解,每片花瓣都显示着不同年份的违规实验记录。

贺峻霖抓住垂落的神经导线荡向控制室。左眼的血网在接触到控制台瞬间自动解码,将初代团长刻在管里的血痕翻译成执行命令。系统载的火花中,他看到自己咳出的血沫悬浮成"KR-011206-1"的编码,初代锁骨下的"I"编码形成镜像对称。

球形控制室的穹顶突然透明化。凌晨的月光透过三十米厚的地表照射进来在贺峻霖流血的左眼里映出星群般的倒影。所有培养舱的克隆体同时仰头,他们撕裂的声带合唱着降E大调音阶,而苏茶茶的尖叫声正随着系统崩溃逐渐失真成电流杂音。

月光突然被阴影遮蔽。贺峻霖抬头看见管道深处有什么在移动,那东西反射着和初代团长手术剪相同的金属光泽。当他的荆棘之瞳完成对焦,控制台突然投射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初代正对着手术室监控镜头做口型,被麻醉的声带发不出声音,但口型分明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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