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酉目送着辰华羽离开京城
待到人影彻底消失，将酉拉着马转向了战场
“全军听令，随我至沙场！”
————回忆
御书房外的梨花被风吹落，几片花瓣飘进窗内，落在他的军靴旁。将酉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那卷明黄色的绸缎，耳边是辰帝威严的声音
"堇玉此人，三月内连破南方七城，如今已聚众数万。"辰帝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朕要你率三万精兵，务必在夏至前平定此乱。"
将酉低头称是，眼角余光瞥见辰帝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冷光
三万军队…
"裴峰为副将，明日卯时点兵出发。"辰帝说完便转身望向窗外，显然不愿再多谈
将酉退出御书房时，裴峰正在廊下等候。这位比他大一岁的副将正用匕首削着一块木头，见他出来，立刻收起匕首迎上来
"怎么样？"裴峰压低声音问道，眼睛里闪烁着老年人特有的兴奋光芒
将酉苦笑道"明日卯时，你我就要带兵南下了。"
裴峰吹了声口哨，揽住将酉的肩膀"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在京城待了半年，我的剑都要生锈了。"
“那就锈着吧”
两人并肩穿过皇宫的回廊，将酉的心情却不如裴峰那般轻松。他听说过关于堇玉的传闻——个神秘的起义领袖，据说原本只是个普通农民，却在短短数月内组织起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更奇怪的是，有传言说堇玉的皮是假的
这肯定是添油加醋了，哪有人的皮能造假的
"你在担心什么～咱们一起打了多少年的仗了"裴峰敏锐地察觉到将酉的沉默"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带去的可是精锐。"说罢，裴峰自豪的冲将酉一挑眉
将酉摇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南方收成一直不错，为何突然爆发如此大规模的起义？而且这个堇玉..."
"管他是谁，"裴峰满不在乎地打断他，"咱们按命令行事就是了。对了，今晚我请客，就当是饯行！"
将酉笑着摇头，却也没有拒绝
酒确实不错，但将酉只浅尝辄止，裴峰则喝得尽兴，甚至拉着酒楼里的歌女要教将酉唱民间小调。将酉无奈，只好以明日要早起为由，硬是把已经微醺的裴峰拖回了将军府，免得他再丢人
——
次日清晨，京城还笼罩在薄雾中，三万大军已在城外集结完毕。将酉身着银色铠甲，骑在他的黑色战马"墨云"上，检阅着整齐的方阵。裴峰则一身玄甲，精神抖擞地在一旁待命，丝毫看不出昨夜醉酒的模样
行军第三日，他们收到了第一份关于堇玉军队动向的详细情报
"报——堇玉军已攻占青阳城，正朝白水关进发！"斥候单膝跪地报告
将酉展开地图，眉头紧锁。青阳城是南方重镇，城墙高大坚固，按理说不该如此轻易被攻破。更令他不安的是，堇玉的行军路线明显是有计划的，而非普通农民起义的盲目流窜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堇玉到达白水关前拦截。"将酉下令道
裴峰凑过来看地图，忽然指着一条小路："如果我们从这里抄近道，能节省一天时间。"
将酉仔细查看，发现那是一条沿着悬崖的狭窄山路，确实能大大缩短路程，但风险也不小。他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同意："派侦察兵先行探路，确认安全后主力再通过。"
当夜，军队在山谷中扎营。将酉独自站在营地边缘的山坡上，望着南方的星空出神。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次出征与以往不同，心中有种莫名的忐忑
"睡不着？"裴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给将酉一壶热茶，"尝尝，我从京城带来的。"
将酉接过茶壶，温热透过金属传递到掌心。茶香清冽，是上好的龙井。
"在想堇玉的事？"裴峰直接问道。
将酉点头："我在想，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起如此规模的起义，还能攻下青阳这样的坚城。"
"也许不是普通人。"裴峰意味深长地说，"有传言说堇玉其实是..."
"报——！"一名士兵急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前方侦察兵发现敌军踪迹，距离我们不到二十里！"
将酉和裴峰对视一眼，立刻返回营帐召集将领商议。一个时辰后，军队悄然拔营，按照计划沿着山间小路前进，准备在黎明时分对堇玉军发动突袭
然而，当他们到达预定地点时，等待他们的不是毫无防备的起义军，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埋伏
"中计了！"裴峰大喊，同时拔出长剑
四周山坡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震天响起。箭矢如雨点般从黑暗中射来，将酉的军队顿时陷入混乱
"稳住阵型！盾牌手上前！"将酉高声指挥，同时策马在阵前来回奔驰，稳定军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对面山坡的火光中。那人骑着一匹白马，身披青色斗篷，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银质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堇玉..."将酉喃喃道，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缰绳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将酉也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锐利目光。奇怪的是，那目光中似乎没有敌意，反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将酉将军，"堇玉的声音清朗悦耳，在山谷中回荡，"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将酉警惕地盯着对方，道"堇玉，你聚众造反，罪不容诛。现在投降，或可从轻发落。"
虽然知道没啥用，但还是要走走过场的
一声轻笑"将军何必说这些官话？辰帝暴虐无道，百姓苦不堪言。我所做的，不过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话音未落，堇玉抬手一挥，埋伏的起义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酉的军队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地形下难以发挥优势，很快陷入苦战
将酉亲自带队冲锋，试图突破包围。他的剑法精湛，所到之处敌人纷纷退避。就在他即将杀出一条血路时，堇玉突然策马拦在他面前
两人在乱军中四目相对。近距离看，堇玉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线条优美的下巴和薄唇。那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让将酉心头一震
"将军何必为昏君卖命？"堇玉低声道，声音里竟带着几分真诚的劝诱"以你的才能..."
将酉不等他说完，便是挺剑直刺"休得胡言！"
堇玉轻盈地侧身避开，动作优雅得不像个农民领袖，反而像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贵族。两人交手数招，将酉惊讶地发现对方的武艺竟不在自己之下
战斗持续到天空微亮，将酉的军队终于突围而出，但损失不小。撤退途中，将酉频频回首，看到堇玉仍站在山坡上目送他们离去，银面具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芒
"奇怪，"裴峰策马来到将酉身边，擦着脸上的血迹，"他们明明可以追击，却放我们走了。"
将酉沉默不语，心中同样充满疑惑。更让他困惑的是，与堇玉交手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们曾经相识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派斥候密切监视堇玉军动向。"将酉最终下令道，"另外，查一查堇玉的真实身份。我总觉得，他不只是个简单的农民领袖。"
裴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军队里有不少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些阵型和配合，不像是临时拼凑的农民军。"
将酉心头一震，这正是他隐约感觉到却未能明确指出的异常之处。堇玉的身份之谜，起义军的反常纪律，还有那个银面具下似曾相识的眼神...这一切都预示着，南方这场起义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哦对了，将军大人，您这个伤哇……”裴峰低头指了指将酉腹部的一道贯穿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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