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踏着夜色来到西医馆,手里拎着一壶刚温好的酒。月光如水,洒在她绣着暗纹的裙摆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轻车熟路地推开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迎接她的到来。
宫桑徵正站在药柜前,纤细的手指在琳琅满目的药瓶间游走。听到门响,她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说:“这么晚了,还带着酒来,不怕被人说闲话?”
宫紫商轻笑一声,将酒壶放在桌上,酒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怕什么?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忙得连茶都顾不上喝,特地来给你解解乏。”她走到宫桑徵身旁,歪头打量着她手中的药草,“又在配什么新方子?”
宫桑徵将手中的药草放入研磨钵中,细细研磨,药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最近天气转凉,想配些驱寒的药汤。”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多了一丝温度。
宫紫商靠在桌边,目光落在宫桑徵的侧脸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面庞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你总是这么操心,也不怕累着自己。”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最近可是累得够呛,侍卫营新来了几个英俊的侍卫,害得我老是睡不好觉。”
宫桑徵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倒是有闲心,侍卫营的事也管得这么勤。”她放下研磨钵,转身看向宫紫商,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别把自己累垮了。”
宫紫商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放心吧,我哪有那么容易累?倒是你,整天忙着配药、看诊,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她拿起酒壶,倒了杯酒递给宫桑徵,“来,喝一杯,放松一下。”
宫桑徵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香在舌尖蔓延,带来一丝暖意。“酒不错。”她放下酒杯,目光再次落在药柜上,“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喝茶。”
宫紫商笑着摇头,“你啊,真是无趣。”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对了,你听说了吗?最近宫门内部有些不太平。”
宫桑徵的动作再次停下,目光变得凝重。“执刃少主遇刺的事,确实让人不安。”她走到窗边,与宫紫商并肩而立,“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两人站在窗边,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宫紫商忽然打了个寒颤,宫桑徵注意到她的动作,轻声说道:“天凉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别着凉了。”
宫紫商点了点头,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宫桑徵,“对了,改天我带你去侍卫营看看,说不定你也会对那些英俊的侍卫感兴趣呢。”
宫桑徵无奈地摇头,“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可没那个闲心。”
宫紫商轻笑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宫桑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转身回到药柜前,继续配药,但思绪却已飘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宫桑徵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扫向门口。只见云雀靠在门框上,双眼微闭,似乎已经睡着了。宫桑徵轻叹一声,走到云雀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雀,醒醒。”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云雀猛地惊醒,看到宫桑徵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慌乱。“小姐,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宫桑徵摇了摇头,“没事,你累了就去休息吧,别在这里站着。”她指了指一旁的软榻,“去那儿躺会儿,别着凉了。”
云雀感激地点了点头,走到软榻旁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宫桑徵看着她熟睡的面庞,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转身回到药柜前,继续配药,但心中却已无法平静。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宫桑徵放下手中的药草,走到窗边。晨光微熹,照亮了她的面庞,映出一丝疲惫。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在额间微微用力,试图缓解那隐隐作痛的疲惫感。窗外的晨曦已悄然爬上天际,细碎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药柜上,映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她低头看了眼桌上尚未配完的药草,轻叹一声,将药草一一收起,动作轻柔而利落。
转身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的庭院,晨雾缭绕,树影婆娑,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轻鸣,仿佛在唤醒沉睡的天地。她微微驻足,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这片刻的宁静能暂时驱散她心中的沉重。
迈步走向房门时,她的脚步略显沉重,鞋底与木地板接触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的手扶在门框上,指尖感受到木质的凉意,仿佛提醒着她这漫长的一夜已悄然过去。
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余光瞥见软榻上仍在熟睡的云雀,她的动作不由得放得更轻,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眠。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柔,随即转身轻掩房门,留下一室静谧。
走廊上的烛火已燃尽,只余几缕青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焦味。她缓步走在廊下,晨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目光低垂,似乎仍在思索着什么。
走到自己房门前,她伸手推开房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迎接她的归来。房间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井井有条,案几上放着一盏未点燃的油灯,旁边摆着一本翻开的医书,书页上还留着她的批注。
她走到案几前,指尖轻轻抚过书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片刻后,她合上书本,转身走向床榻,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她伸手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在身上,目光却仍停留在窗外的晨光中,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在逃避什么。渐渐地,她的眼皮开始沉重,呼吸也渐渐平稳,最终在晨光的笼罩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