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艾酒的谎言在晨雾中发酵成毒。

翡翠药坊的铜铃响到第三声时，林深正将蜕鳞药剂注入山茶花根茎。晨光透过琉璃药瓶在他眼睑投下虹斑，后颈银链随着捣药动作轻响。昨夜被陆凛掐过的腰窝泛着青紫，像雪地里落了两枚腐烂的梅子。

"林先生，统帅府急召！"

学徒慌张地撞翻晾药架，决明子撒了满地。林深将山茶花汁抹在唇上掩住苍白，翡翠扳指扣住医药箱的瞬间，瞥见铜镜里一闪而过的机械义眼。

统帅府弥漫着龙舌兰的糜烂香气。林深在会客厅数到第七幅Omega人皮画时，军靴声裹着血腥味破门而入。陆凛的军装前襟裂开，暴走的黑豹信息素将石膏像撕成碎片。

"配药。"统帅扯开染血的衬衫，弹片伤在胸肌上绽成毒花。林深的银链突然收紧——这是Alpha领地本能的压制。

蒸馏器咕嘟作响，林深将洋甘菊敷料按上伤口时，陆凛的掌心突然覆住他手背。带茧的拇指摩挲着他腕间针孔："Beta会有永久性静脉淤青？"

薄荷油在铜盏里沸腾，蒸汽模糊了彼此的神情。林深抽手的瞬间，统帅突然暴起将他压进药柜。玻璃瓶接连炸裂，琥珀色的镇静剂浸透白袍，黑豹獠牙抵住他跳动的颈动脉。

"你身上有蜕鳞药的味道。"陆凛舔去他锁骨上的药液，"上周拍卖会失窃的那支。"

林深屈膝顶向对方腹部旧伤，却被军装皮带缠住脚踝。统帅的银灰发梢垂落他鼻尖："那个Omega小偷的腰...和你一样细。"

突然响起的机械鸟鸣救了这荒唐的审讯。陆凛皱眉扯下传信筒，林深趁机将山茶花粉撒向煤油灯。虹光炸裂的刹那，他看见密信上的火漆印——绽放的蔷薇中心嵌着妹妹的乳名。

"明天开始，你是我的专属药剂师。"陆凛将密信按在他渗血的唇上，"拒绝的话，翡翠巷34号的秘密药库..."黑豹咬碎他半截银链，"会开满告密者的尸体玫瑰。"

归途的马车碾过落日，林深颤抖着拆开顺来的密信。泛黄的孕母交易契约上，铃兰的婴儿脚印旁赫然烙着陆凛的军徽。

江白榆从尸体堆里探头，金丝眼镜沾着脑浆："惊喜吗？你找了十年的妹妹，是暴君亲手送进实验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