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继续轻抚他的额头和头发。渐渐地，罗的呼吸变得平稳，眉头也舒展开来，看起来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你说这是旧伤？」我轻声问，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回答。
罗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要透露多少。「十年前的事故，」他最终说道，「心脏受到了轻微损伤。通常没问题，但过度劳累时...」
我想起他今天确实有一台长时间手术。「你应该更注意休息。」
「我知道，」罗淡淡地说，「但有些手术不能等。」
他的奉献精神让我既钦佩又心疼。「从现在开始，你得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罗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听起来像是命令。」
「没错，」我板起脸，「医生也需要有人关心。」
罗的表情柔和下来，「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陷入一种舒适的沉默，罗的眼睛逐渐变得沉重。他试图保持清醒，但药物和疲惫正在战胜他。
「睡吧，」我轻声说，「我会在这里。」
「你不必...」罗开始说，但话音未落，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继续坐在那里，看着他沉睡的面容。没有了平常的警惕和防备，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我轻轻抚摸他的黑发，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不知过了多久，确定罗已经熟睡，我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公寓。就在这时，罗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走，」他低声说，眼睛依然闭着，声音带着睡意。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握他的手，「好，我不走。」
罗似乎满意这个回答，又沉入了梦乡。我轻轻地躺在床的另一侧，手依然被他握着，不敢动弹，生怕打扰他的休息。
不知不觉中，我也睡着了。
12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然后记忆涌回——罗的突发疼痛，我留下来照顾他，然后...
我转头，看到罗已经醒了，正侧身看着我，眼神中混合着复杂的情绪。
「早上好，」我轻声说，突然感到一阵尴尬，「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罗回答，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谢谢你留下。」
「不用谢，」我微笑，「这就是...朋友会做的事。」
「朋友，」罗重复这个词，似乎在品味它的含义，「是的...但可能不仅仅是朋友。」
这句话让我的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在我的生活中，很少有人能...进入我的空间，更不用说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我很荣幸能成为例外，」我柔声说。
「不仅是荣幸，」罗直视我的眼睛，「这是...选择。我选择让你看到真实的我。」
我感到一阵温暖从心底涌起。「我也是，罗。我喜欢真实的你，包括强大的部分，也包括需要帮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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