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桂花香掠过青藤中学的围墙,林夏攥着陆川给的手绘地图,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小心翼翼地走着。地图边角画着个简笔望远镜,旁边用钢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穿过第三棵歪脖子树就到”。
转过最后一道弯时,一座锈迹斑斑的铁门豁然出现在眼前。藤蔓爬满斑驳的白色墙体,“青藤中学天文台”的字样被岁月侵蚀得只剩半截。陆川已经站在门前,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印着行星图案的黑色T恤。
“这里已经荒废五年了。”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吱呀声,“但望远镜还能用。”
室内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味,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洒进来,照亮角落里的巨型天文望远镜。陆川熟练地擦拭镜片,银色手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夏举起拍立得,却在取景框里发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小心!”陆川突然冲过来,在她差点绊倒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林夏这才注意到脚边散落着各种零件,像是望远镜的齿轮和镜片。
“这些都是我收集的。”陆川松开手,耳尖泛红,“想把这台望远镜修好,带奶奶来看星星。”他蹲下捡起一片镜片,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医生说,她现在能短时间外出了。”
林夏轻轻在他肩头拍了拍:“那我们今晚就开始吧!”她从书包里掏出带来的工具,“虽然我不懂天文,但拧螺丝还是会的!”
两人在月光下忙碌起来。陆川专注地调试镜片角度,林夏举着手电筒为他照明。偶尔视线相撞,少年总会慌乱地移开目光,继续低头摆弄零件。当林夏不小心把螺丝刀掉进缝隙时,陆川俯身去捡,两人的距离突然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找到了!”陆川直起身时,额前的碎发扫过林夏的脸颊。他的手腕擦过她手背,手表表盘里的陨石装饰轻轻晃动。
午夜时分,望远镜终于组装完成。陆川调整好角度,示意林夏过去:“看,那是猎户座。”他的声音带着兴奋,“腰带三星旁边,就是M42星云。”
林夏贴着目镜望去,漆黑的夜空突然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星云像团燃烧的火焰,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美得令人窒息。“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道,转身却发现陆川正专注地看着她。
“其实......”陆川的声音低下去,“我一直想谢谢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金属丝缠绕的星星吊坠,“那天在图书馆,你给我的照片......”
林夏接过吊坠时,手指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远处传来夜枭的鸣叫,天文台的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她举起拍立得,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将少年耳尖的红晕和望远镜里的璀璨星空,永远定格在了相纸上。
“这是我们的第一张‘观星摄影小队’合照!”林夏晃着照片笑道,“等奶奶来了,我们要拍更多!”
陆川望着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月光透过天窗,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也为两颗逐渐靠近的心,披上了最浪漫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