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江月端坐在镜前,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着今日的妆容。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庞,检查着每一处细节,确保妆容完美无瑕。
身后的春桃静静地站着,手中拿着一支牡丹金钗为崔江月戴上。
“小姐,这钗子都是两年前的款式了,您何必这般委屈了自己呢?”春桃轻声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崔江月微微一笑,“这钗子虽然不是最新的款式,但我喜欢呀。”
春桃叹了口气,“夫人啊前些日子还说您呢。”
“母亲又说什么了?”
春桃模仿着崔夫人的语气,说道:“夫人说,姑爷那点俸禄维持生活都难,说的好听点呢那叫为官清廉,说的难听点呢,那就是喝西风。”
崔江月听了,不禁笑出声来,“母亲真是会说笑,哪有那么夸张呀。”
“可是春桃心疼小姐您啊,嫁给姑爷太委屈了。本来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却……”
崔江月打断了春桃的话,“现在是什么?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呀。虽然生活没有以前那么奢华,但我们也过得很幸福啊。”
“小姐,您变了,会替姑爷着想了。”
“他是我夫君,我不为他着想那要为谁着想呀。”崔江月说着话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发钗,“春桃,今日回趟崔府吧。”
崔府朱漆大门前,春桃扶着崔江月下了马车。
门房瞥见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往里通报,“三小姐回府了——”
“阿娘的宝贝闺女可算回来了,” 崔夫人踩着绣鞋疾步而来,望见女儿有些褪色的裙袄,眼眶登时红了,“瞧瞧这穿的什么?都怪那该死的婚约。”
说着,她攥着崔江月的手往暖阁走,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
满桌珍馐冒着热气,水晶肴肉颤巍巍卧在冰盘里,蟹黄汤包的褶皱精巧如菊。
崔江月咬下一口蟹粉狮子头,鲜香在舌尖炸开,崔夫人夹了块红烧蹄髈放进她碗里,突然撂下筷子,“和离书母亲都备好了……”
“母亲!” 崔江月慌忙放下银箸,脸颊涨得通红,“女儿与他已行过周公之礼。”
话音未落,满室寂静,崔夫人呆坐半晌,忽而捶着女儿后背落下泪来,“我的傻姑娘啊,你不是看不上他嘛,怎么又......”
“母亲,人是会变的嘛,再说了,我与夫君现在把话都说开了,没有误会了。”
崔夫人却还是皱着眉,“可他终究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在家的时候,你一件衣裳何时穿过两次,现在你看看,这颜色都有些褪了。”
“母亲,衣裳而已嘛,再说了,女儿出嫁母亲给的嫁妆,那衣裳好几十箱,只不过今日想来要来看望母亲,出门急了点,所以才穿了这身。”
“罢了罢了,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她轻轻拍了拍崔江月的手,“若以后受了委屈,记得还有娘家这个依靠。”
崔江月笑着依偎在崔夫人的肩头,“女儿知道的,不过,女儿相信,夫君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以后再有什么云清、清婉什么女子之类的事,你可别回来哭。”
闻言,崔江月骤然蹙眉,云清是谁?卢奂的异性缘这么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