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他指尖抚过钢片边缘，那冰凉坚硬的触感绝非凡铁所有。
“百炼钢。” 姜予安往炉膛里添了块锰矿石，“碳含量控制在百分之零点三，再掺点锰铁去硫，能硬得劈开铁甲。”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上官鹤，“对了，上次从月氏带的硝石还在吗？”
“在。”上官鹤转身向后走了几步，将陶罐搬到姜予安面前，眉头渐渐蹙起，“你要做火药？”
“不算吧，我之前在德国跟一个教授学过一点皮毛，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说着，姜予安指尖敲了敲硝石罐壁，抓起块百炼钢片在铁砧上画出草图。炭笔勾勒出的圆筒形物件让上官鹤越看越疑惑，直到她标出枪管、药室和引信孔，他才惊觉那竟是前所未见的武器形状。
“枪管得用无缝的。” 她往炉膛里架了根空心铁管，管心穿进根烧红的钢芯，“得趁热反复锻打，让铁分子咬得紧实些，不然炸膛能掀掉半间房。”
上官鹤忽然攥住她手腕，“姜姜，这东西太危险了。”
姜予安反手拍拍他手背，拿起钢锉打磨铁管内壁，忽然笑起来，往他掌心倒了撮硫磺粉，“有我在，炸不了，相信我。”
五日后的月夜，锻刀房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姜予安将硝石、硫磺和木炭按比例研成粉末，混在铜盆里搅拌。上官鹤蹲在旁边帮她裁剪纸条做药捻，忽然听见她低笑，“当年炼丹师炼长生药，倒炼出这等杀人利器，也算歪打正着。”
“姜姜，你需要多少？” 他看着那盆灰褐色粉末，总觉得心里发紧。
“先配十斤颗粒状的。” 姜予安往枪管里填药，“试试？”
之后，上官鹤看着姜予安将那管状铁器架在木桩上，他虽然不懂这东西的原理，但光是看着那黑黢黢的枪口，就觉得心悸。
然而姜予安却一脸兴奋，她小心翼翼地将颗粒状的火药倒入枪管，又塞进一颗铅弹，最后将药捻点燃。
“退后些。” 她拉着上官鹤往后退了几步。
药捻滋滋地燃烧着，火星顺着引线迅速向枪管蔓延。就在即将抵达药室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锻刀房里炸开。
上官鹤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便看到那木桩应声而断，断口处焦黑一片，木屑飞溅得到处都是。
“怎么样？厉害吗？” 姜予安转过身，脸上沾着些许烟灰，眼睛却亮得惊人。
上官鹤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走到断木桩前，看着那整齐的断口，心中震撼不已，这威力，竟比最强劲的弩箭还要厉害数倍。
“这…… 这简直是神兵利器啊。” 他喃喃道。
姜予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还只是初步的成果，要是再改进一下，威力还能更大。”
上官鹤却皱起了眉头，“姜姜，这东西威力如此巨大，太危险了，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那岂不是会有很多的遭难嘛。”
姜予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打算就做这一把，关键时候说不定能保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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