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溜进废弃已久的晋王府的赌徒本想趁夜盗宝,却挖出了一具白骨。
在秦菀的蒸骨验尸下牵出一件旧案,那就是晋王案。
那具在晋王府所发现的白骨,竟是多年前失踪的晋王贴身侍卫宋希闻。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顿时流言四起。
而皇帝却将此事交给成王燕麒,却非燕迟。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
燕迟立在书房窗前,目光却凝在庭院里那株落尽了叶的海棠上,仿佛能望见些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秘。
“陛下将宋希闻的案子交给成王了,绾儿,你说陛下这是何意?”
顾清绾将白瓷碗放在紫檀木案上,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你觉得陛下是故意的?”
燕迟转过身坐到她身边坐下,伸手轻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沉香木珠子的温润。
“宋希闻当年失踪,而如今尸骨却在晋王府出现,你不觉得很离奇吗?”
顾清绾轻叹了下,缓缓道:“燕迟,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有些案子被扯开线头的那一刻起,谁也不知道会牵连出多少陈年旧事?”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语气里添了几分疑虑,“绾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吗?所以你是在怀疑我吗?” 她轻声道,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暮色。
燕迟慌忙收紧了握住她手腕的手,“对不起绾儿,我不是怀疑你,是…… 是我这几日心乱如麻。你怀着身孕,我本不该让这些事扰了你,可一想到晋王兄的案子被四哥接手,总觉得像有根刺扎在心里。”
顾清绾垂眸看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反手覆上他的手背,“当年晋王案本就疑点重重,宋希闻的尸骨突然出现,更像是有人故意埋下的引线。但我知道,有些案子像盘在暗处的蛇,你以为踩住了它的七寸,却不知身后还缠着更粗的盘枝。”
燕迟沉默良久,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叹息,“所以陛下把案子交给四哥,是想让他去蹚这趟浑水?可四哥是他亲儿子啊,为什么?”
“或许是想看看,这池水里到底藏着多少鱼。” 顾清绾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那皇位对于皇子们来说,确实挺吸引的。况且成王急着立功,定会不择手段追查,可他越是急切,就越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燕迟望着顾清绾沉静的侧脸,他分明能感觉到她话里有话,那些未曾说尽的字句像沉在水底的石子,硌得他心口发闷。
可当目光触及她微隆的小腹时,所有的疑惑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后腰轻轻摩挲,动作里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饿了吗?”
“我不饿,但是他说饿了。”言罢,顾清绾笑着摸了摸肚子。
燕迟被她逗得笑出声,低头将耳朵贴在她小腹上,像是能听见那小小的生命在说话。
“小家伙倒是机灵,知道跟爹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