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旁的李沉舟,目光虽然望着星空,但眼角的余光却停留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的话天真又荒谬,怕死惜命,贪图安逸。
可偏偏是这么一个人,在他最狼狈脆弱时伸出了手,聒噪又别扭地将他从地狱拉了回来。
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本身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意外。
良久,李沉舟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看够了,风大,回去。”
说完,他便起身,朝屋内走去。
萧青城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没情调。”
小筑里的日子好似被按下了慢放键。
有时,萧青城会好奇地问起江湖上的事,李沉舟心情尚可时,会答上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以与你无关或着是直接无视她。
萧青城总是自顾自地说话,偶尔还是会冒出几句李沉舟完全听不懂的词汇,但都被她含糊地搪塞过去。
李沉舟也未曾深究。
这一日午后,萧青城搬了摇椅在屋檐下打盹,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
李沉舟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指尖有意无意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你的内力很奇特,不完全是浣花剑派的。”
萧青城懒洋洋的转头盯着他,“是吗?可能我天赋异禀,自成一派吧。怎么?对我感兴趣啊?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哈哈哈......”
“闭嘴。”
“又闭嘴,不是你问我的嘛,我有礼貌,回答你了还不对了?”
“好好讲话。”
“我就是在好好讲话啊。”
“你......”李沉舟一噎,甩了下衣袖便站起来往屋里走。
“喂~生气了还是害羞啦?我就那么一说而已,至于嘛?反正你又没夫人,怕什么呀。”
李沉舟脚步未停,无奈的轻摇着头径直回了屋,留下萧青城一个人在屋檐下嘀嘀咕咕。
日子在小筑中如水般流淌,萧青城偶尔回浣花剑派露个面,以免家里人担心。
而她与李沉舟之间那种病患与看护的关系,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好似悄然发生了些变化。
时间久了,萧青城也有些厌烦了,她一个浣花剑派的大小姐,在自己的地盘还要给人当保姆,要钱没钱的。
今晚的星空异常的闪耀,躺在摇椅上的萧青城看着身旁的李沉舟,问道:“李沉舟,你什么时候离开啊?”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这时,李沉舟的眼神骤然一凛,站起身,“我该走了。”
“现在?”萧青城愕然,“这黑灯瞎火的?你确定?”
“嗯。”李沉舟应了一声,低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道:“保重。”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离开了。
萧青城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竹椅和眼前寂静的夜色,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就走了?
连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这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果然是大反派,无情无义,走吧走吧,了不起啊。我回我的浣花剑派继续当我的大小姐,混吃等死。”
第二天,萧青城返回了浣花剑派。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依旧是那个无所事事,偶尔练练剑,大部分时间都在琢磨怎么享受人生的浣花剑派大小姐萧青城。
只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会不自觉地想起李沉舟偶尔瞥向她时那略带嫌弃的眼神。
“萧青城,你真是有病,自虐啊。”
这是她第不知道多少次这样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