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对于肖战来说是陌生的。
小时候看到家家户户贴春联，放烟花，肖战以为那就是新年，在孤儿院时过年那几天的伙食会变得好一些。
被领养之后，肖战对新年的印象愈发模糊，父母不贴春联，不走亲戚，新年对他们来说和平常没有区别，只不过被冠上了一个词，才成了一个节日。
后来自己一个人在西安，肖战对过年的印象是大年三十还在公司加班，吃着不太干净的夜宵，鼻梁上架着400度的眼镜。
“小月，过年我得回去参加家宴，后天我就走了。”
寒假的第二个星期，王一博和肖战在家里吃饭，王一博突然开口，肖战愣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答应的有些心不在焉。
“哦，好，我知道了，要我送你吗？”
“你跟我一起去。”
王一博对肖战的反应有些疑惑，那么平静？不应该啊。
“我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事，这还是我爸妈主动提的。”
王一博特意加上后面一句，显得欲盖弥彰。
“好。”
肖战垂下眼帘，没再问。
他们再次去了河南，参加家宴那天是个晴天，王一博和肖战到的很早，会场里五个桌子，他们和平辈坐在一起。
家族里人多，长辈没来之前不能动筷，他们在位置上坐了两个多小时，盯着面前的食物发呆。
平辈里的哥哥姐姐们都知道王一博有了男朋友，今天还带过来参加家宴，他们看向肖战，心领神会。
肖战的肚子发出哀嚎，王一博跟父母说他们想去外面转转，两人走出会场，王一博拿出一袋小面包递给肖战。
“吃点东西吧。”
“谢谢。”
肖战接过面包，自己吃了一个，又拿出一个递到王一博嘴边，“你吃吗？”
王一博嘴角含笑，他挑起一边眉毛，将面包叼走，唇瓣擦过肖战的指尖，肖战如触电般收回手，他低下头去，又拿出一个小面包吃掉。
祖父祖母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时，王一博才拉着肖战的手走回会场，小面包的味道还残留于唇齿之间，肖战坐在桌前，手背上的温度还未消散。
家宴正式开始，氛围和睦，王一博拉着肖战到长辈面前敬酒。
家宴持续了几个小时，几杯酒下肚，不至于醉，但也不免头脑发热，家宴结束后，肖战是被王一博扶着上出租车的，回到家还挂在王一博身上不肯松手，迷迷糊糊说王一博不要他了。
“哎呦，小月瞎说什么呢？嗯？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王一博把肖战放到床上，两只手去挤他的脸，肖战嘴唇嘟起，皱着眉控诉。
“我梦见的！”
这答案让王一博哭笑不得，他松开肖战，下楼去给他冲蜂蜜水醒醒酒。
“小月，起来喝点水。”
王一博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扶起肖战，肖战摇了摇头，伸出手抱住王一博的胳膊。
“我不要，我好困……一博，你陪我睡觉吧。”
肖战的鼻音浓重，他用脑袋蹭了蹭王一博的手，眼皮沉重，没法打开，王一博无奈，他喝完手中的蜂蜜水，把肖战的外套脱掉，盖上被子，做完这些，王一博便走进浴室洗漱。
王一博实在没有照顾人的自觉，把自己洗干净了就往床上一躺，侧过身把肖战抱住。
一夜好眠。
“唔，一博，我在哪儿啊？”
第二天肖战睁开眼，发现周围环境的布置陌生又熟悉。
“在我爸妈家，再睡会儿。”
王一博皱了皱眉，眼睛还没睁开，凭感觉撅起嘴巴，亲了肖战一口。
被王一博亲过的一小片皮肤在发烫，肖战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那些蝴蝶标本，被吓了一跳。
一整墙的蝴蝶挂在房间里，怪渗人的。
为什么王一博怕虫子却不怕蝴蝶？肖战不禁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思考一会儿，便被王一博拉起来。
“我差点忘了，小月，今天我们要去买年货。”
“我们一起？”
肖战有些懵，他这是要在王一博家和他们一起过年的节奏吗？
“对啊，我们一起。”
王一博自然不知道肖战在想什么，穿好衣服便去洗漱，肖战又在床上愣了一会儿，也去了卫生间。
*
在河南的这几天像一场梦。
肖战以王一博男朋友的身份在河南过了年，王父和王母和善如初，除夕那天，肖战与王母一同在厨房里煮菜，王母一边择着菜一边和肖战聊天。
“这是一博第一次来带人来家里过年呢，之前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一博跟我说了好多……哎呦，第一次看他对人那么上心，小战，你也别太拘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王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肖战听着暖心，他终于反应过来，王一博少年时期有些话痨的性子是随谁了，他抬起头，刚好与面前人对视，女人的眼神温柔，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肖战朝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择菜。
年夜饭上桌，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橘子跑过来蹭王一博的裤脚，王一博笑着把它拎到一边去，橘子现在的行动力大不如从前，王一博把它放到猫窝里，它便趴在那儿不再动弹。
饭桌上的氛围和谐，肖战有些恍惚，那只会出现在家庭伦理剧里的年夜饭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太不可思议，太不真实。
吃完年夜饭，碗筷被丢给洗衣机，王一博和肖战饭后消食。
外面已经开始放烟花，两人抬头去看，烟花转瞬即逝，肖战对这种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年年都能见到，离人太远，持续的时间太短。
王一博在此时返回家中，拿来一捧仙女棒，递给肖战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仙女棒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肖战拿远了些，夜晚，仙女棒的花火十分亮眼，他抬头看了眼王一博，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噗，哈哈哈哈哈，小月，你好呆哦。”
王一博笑着，嘴巴变成一个扁扁的爱心，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问道。
“小月，这个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
肖战的反驳毫无底气，他毕竟不是八九岁的孩童，看到这种东西无法表现出剧烈的喜悦。
王一博在此时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手上的仙女棒。
“其实我也觉得挺无聊的，但每年都会买，今年不买有点不习惯。”
王一博一边说着，一边点燃剩下的仙女棒，火光映着他的脸庞，王一博的神情淡漠，他忽然抬起头冲肖战笑了一下。
“小月，以后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耳边是呼啸的风，肖战睁大眼睛，没想到王一博会和他谈以后。
“一博，你的意思是……”
“嗯？”
王一博挑了挑眉，似乎是没听清肖战的话，肖战闭上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王一博的计划里原本不会出现任何人，但他现在却在和肖战聊以后。
“以后再养一只柴犬吧，或者一只短腿猫。”
王一博把燃尽的仙女棒扔进了垃圾桶，肖战主动去牵王一博的手，王一博笑着与他十指相扣。
一切都美好的像梦。
（删） 王一博笑着伸出手，揉揉他的脑袋，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枚蝴蝶标本戒指。
戒指被戴在肖战的中指，王一博吻了吻肖战的手指，端详着，像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本来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但我觉得太早了，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给你，我用蓝闪蝶做的戒指……怎么样？喜欢吗？”
王一博与肖战十指相扣，戒指在灯光下如素戒上镶了一块蓝宝石，上面刻了“XZ”两个字母，肖战如果现在还不明白王一博的心意，那这27年算白活了。
肖战侧过身去吻上王一博的唇，用行动证明他看到戒指的感受，眼泪顺着鼻梁滑到脸颊，又滴到王一博的唇边，王一博搂住肖战的脖子，吻得难舍难分。
一吻过后，两人呼吸都带着喘，王一博偏过头去吻肖战的额，肖战感受着他温软湿润的唇，王一博捧着他的脸，说要许一个新年愿望。
“希望小月以后都不做噩梦。”
王一博弯起眉眼与肖战对视，肖战勾起唇角，眼鼻发酸。
王一博还是肖战记忆里那个少年，那个笑起来脸上会出现两个小括弧的少年，那个像小太阳一样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少年。
王一博永远是少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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