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救护车的红蓝警灯在雨幕中划出破碎的光影。我攥着泛黄的病历本,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三个月前主动申请调入城西精神卫生中心时,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出诊就会接到这样的任务——前往废弃二十年的"永夜疯人院",接回一名失踪的护工。
"张医生,到了。"司机老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透过雨刮器划出的扇形区域,我看见锈迹斑斑的铁门在狂风中吱呀作响,门牌上"永夜精神疗养院"的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支离破碎,唯独那个"永"字还保持着诡异的鲜红。
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老陈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张医生,要不咱等天亮再来?听说这里...1943年就死过人。"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我身后某个虚无的角落。
我甩开他的手,强装镇定:"执行任务。"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见满地碎裂的瓷片,墙上歪斜的字迹在光影中忽隐忽现——"他们在墙里笑"、"别相信穿白大褂的"。病历本上失踪护工的照片在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潦草的字迹:"我逃不掉了,他们要我永远留下"。
走廊尽头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断断续续的呜咽。我握紧电击枪,喉咙发紧。转过弯的刹那,惨白的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洒落,照亮蜷缩在墙角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李芳?"我试探着靠近,却在看清她手腕时猛地僵住——那里缠绕着生锈的铁链,另一端深深嵌入墙面,墙皮剥落处露出半截白骨。女人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她突然暴起扑来,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你也是来送命的!他们在看!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