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时间,1:24。
窗户开始啪嗒啪嗒发出略微清脆的声响,凌晨的雨来了,Adrien不讨厌下雨,但也不算喜欢,他的生活不会因为下雨有任何改变,多带一把伞而已。刚想闭眼,极亮的光芒触及了他的视网膜,紧接着是谁也没权叫停的雷声,这一道雷几乎是劈在他们家房子门前,Adrien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往远处望,几天前刚重新刷过漆的仿老式金属灯在自发的砰砰声中爆掉了,燃烧发烫的灯芯碎屑落在地上便很快熄灭,标志着市政又得割出点老百姓的上供去维修一个早该换掉的废品。不过它们并非一无是处,迷惑的古老外观能够替负责人掩饰为什么人工和材料报价可以超过2000欧元。
突然一阵疲惫袭来,他打了个哈欠,溢出的生理泪水很给面子地完美晕湿了他的眼角,用餐巾纸怎么抹都抹不干净,烦躁冲击着心头,他干脆麻溜地把脸洗了一遍。看着与游泳池设计无异的浴池,困意席卷全身。
「也许我该在里面割腕,然后被发现时肿成巨人观,只有警察会碰我,同时嘴里还抱怨着大早上就又要写报告了。」
Adrien滚到床上,刚擦干净的脸接触到柔软的布料,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另一半床,眼皮渐沉。想象着如果Marinette在这里会怎么样,她可以从窗户进来,他试过好多次了,一点都不危险,他们不会被发现,他可以请她喝热巧克力,教她打游戏,一起看电影,或许还会心血来潮弹个小曲儿,她可能会露出真正的笑容,谁知道呢,Marinette笑起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他没有注意过别人的笑容。
“My lady。”
Adrien的喉头酸涩起来,一切终究是幻想,Marinette Dupain-Cheng和Adrien Agreste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她又有什么高尚可信的理由谈得上喜欢。
“不,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Adrien说出了今天对自己的第一句否定,比平时早了几个小时。手指嵌进纯棉被子里,11月的天已经开始降温,雨擦过脸的时候也像冰坨子一样,家里的温度很舒适,不知道她的卧室又是怎么样的,床软不软,被子够不够厚。
Adrien逼迫自己去想关于她的事情,麻痹着对母亲的思念和对自己的痛恨,忍住不要拿床头柜里的刀片去添上新的伤口提醒自己依旧可悲地活着。
兴许是两腿间夹着的棉被触感太好,Adrien渐渐热了起来。他试过了,自己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但仍然会有欲望,于是最后都转变成无尽的悲伤,这是目前最能刺激他哭的事情,身体在发育,在变得混蛋,而他却无能为力。
今天也没能停止刀片的造访,像是一种惩罚,却能带来解脱,这是他应得的,他活该。用餐巾纸与伤口垂直着擦拭,粗糙的纤维不断重新撕裂着伤口,他懒得冲洗,这样就会留疤,父亲暂时还不知道,Adrien用没受伤的手扶额,干笑了一声,要是知道了,他绝对见不到Marinette了,那他也可以不用活着,或许一切反而都会相对更简单些。
身体渐渐冷静,Adrien在接下来的4个小时里成功睡着了45分钟,并又做了3个梦,其中2个有Marinette的身影,另一个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