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
“嗯。”
Marinette趴在大理石桌面上感受凉意，有的时候她想试试失温是什么感觉，可惜巴黎的温度太宜人。她开始预测回去后自己会被骂成什么样，会被饿多久，罚做多少糕点，又或者更抽象的，如果成功了，Adrien会向她要什么回报，天啊，她完全不了解他就说了那么越界的话，为什么一遇上他所有事情都会变得这么他妈的复杂。
“***的。”Marinette向Adrien背后竖了个中指，绿色眼影在脑中闪过，垃圾桶是有盖的，而下雨天一般不会清理，明天上学时去一圈应该没有问题。
Adrien直接挂断了电话，出乎Marinette意料。
“你今天可以不用回去。”
“什么？！？”
“我说我是来这里的新朋友，Chloe在欢迎我，我很喜欢来派对上送餐的这个小姑娘，想让她多陪陪，并以400欧买走了你第一个不用回家的夜晚My lady。”
Marinette眼里没有欣喜和放松，她的人生乱了套，和Adrien Agreste再牵扯任何一步都是个错误。
但是她现在没有选择，她一直都没有选择。
Marinette牵住了Adrien伸出来的手，扯起嘴角，一言不发地坐进了雨夜中的银色豪车。
“所以……还去吗？你说的塞纳河。”
“去，我给你指路。”
那个路段现在看来光照真的很少，乌云遮住了月亮，只有雨水造访的河堤上，一抹黑色撑起不会被淋湿的空间。
“抱歉，我出门前也没想到会下雨。”
降雨率50%，Marinette输得心甘情愿。Adrien举着那把黑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把伞比之前的要大，可是看伞骨和手柄又没有变。
“就是前面那个。”明明雨滴该掩盖话语的细节，为什么和他在一把伞下的少女声音是如此清晰。Adrien看见余光里她伸出的手指，上面被车窗夹过的狰狞淤痕还历历在目。
“对不起，昨天弄伤你了。”
“嗯？哦，这个。没事了。”Marinette用拇指按了按，好得没想象中那么快，“不影响生活。”她翻向那个垃圾桶，难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她的胃终于背叛了自己，可是垃圾桶里还有没找到的眼影，情急之下，Marinette冲出雨伞的遮蔽，吐在了塞纳河里面。粉色，黄色，白色，绿色，蓝色，像失败的魔幻药剂一样散发着酸涩和甜腻，混乱的液体和软烂的固体不顾一切飞速从胃袋里翻涌而出，头顶重新出现雨伞和Adrien急切的关心，呕了几下之后流过喉咙的味道开始变得尖锐，塞纳河的味道冲击着大脑，反上来的酸味刺激肚子继续痉挛，中午凑合的面条也没有被好好吸收，一找到逃离自己身体的机会就通通一股脑全冲了出来。
得了，一天白吃。
“操。”
“车里有水。”
“操操操……”Marinette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栏杆上，受伤的手锤向金属横杆，果不其然，绝对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今天的她依旧没种跳下去，她可不想死在屎里。
“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没事。你撑好伞。”
Adrien眼里的担心要溢出来了，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竟也变得有些呼吸困难，但Marinette还在这儿，她……暂且需要他。
Marinette控制不太住自己的手，肯定只是雨太冷的缘故，她撸起袖子，翻得很慢，以免被不明垃圾的尖锐表面划伤感染，最终幸运地在中层就找到了，光滑的黑色盒子，没有品牌名也没有任何标识，她在雨里单手搓了搓指尖的脏污，不想管Adrien看不看得上，揣进兜里再用干净的手挽住他，拽着这个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的垃圾榆木脑袋回到车里，接过猩猩人递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
“我是不是欠你洗车费了。”Marinette浑身淋湿坐在车里，她尽量不碰到车的任何一块地方。
“没，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车子发动，暖气稳定输出。
“接下来想去哪儿。”
“不知道。你付的钱，你说了算。”
“那个……”Adrien故意大幅度移开视线，“外套换我的，介-介意吗。”
“要钱吗。”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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