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亲眼看看Adrien哭的样子,不过内心的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做,是的,很扯,人类给自己做事编出来的借口,神的旨意、直觉、预感、冥冥中,目的终究只是说服自己做一些不由理智和现实逻辑主导的事情。
Marinette感觉到手掌被牢牢握住,像是在握救命稻草。
“对不起。”
“啊?为什么。”
“负面情绪,我不知道,我不该露出这些。”
“我不讨厌。”Adrien的手在颤抖,Marinette心里很混乱,脏器的负担变重,每一部分都好像迫不及待地意图离体,她同时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以及Adrien的精神,笑了一声,找回她在对话中的位置,“但你最好还是自责一下为什么不至少编编我们的关系,让Felix当把柄了怎么办。”
“他不屑于干这种事。”泪水从眼角滑落,Adrien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一切都太诡异了,他正握着女孩子的手流眼泪,还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下来。
“哦,嗯,看来确实是很特别的人。”
“他特别吗。”
“额……”Marinette以为Adrien会生气才说的那句话,但现在起了反效果,他的声音快碎了,“……额——怎么说呢,他很精明,而且除去完成他的目标以外不会做多余的恶事。”Marinette祈祷Adrien不要真的生气,“有点狡猾,时常在道德制高点上。”全是猜测,不过其实和她母亲相似,“所以你甚至无法责怪他。”
Marinette闭上眼,仰头望着远处的吊顶,“但他就是会不断刺痛你的心,让你怀疑自己才是错的那个。”话语的描述越来越像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14年的亲人,混沌和压抑在滋生,“不是单纯地操纵情绪,更像是精神控制。”
她感觉到Adrien的手微微放松,想总结全文结束这个不像安慰的安慰,但下一秒Adrien自己就站了起来。
“你觉得我该去吗,婚礼。”她看到他勾起的唇角,思考着对自己更有利的回答。
“你不会要去大闹一场吧。”
“不会。”
Marinette松了口气。
“但我想和你一起去。”
操。
Marinette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无奈又纠结,脸上全是“我就知道”的表情,刚才绞尽脑汁的安慰让她的思维有些松懈,情绪外露地太明显。
“这和大闹一场有什么区别。”
“多了个你。”
“啊啊啊——烦死了。”Marinette闭起眼睛,她每天其实都没有多余的安排,那天更是空闲,心跳在和自己对着干,她盯着远处的磨砂玻璃,权衡利弊,Adrien听着她略重的呼吸,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
“当然。”
“保证?”
“保证。”
保证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Marinette自嘲一笑,起身,顺手把Adrien也从地上拉起来。
“你的眼泪帮你省了500欧,我本来准备再涨的。”
Adrien只是笑得更自然,他从来没想过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Marinette。”
Marinette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等待下文。
“能先从朋友做起吗。”
Marinette放弃了用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正常思维来看待面前这个生物,但她不觉得紧张或反感,似乎某种程度上来说消减了她的社交恐惧。
“你会失望的。”Marinette坐回床上,看了眼手机,只充了13格,垃圾东西,“我是个烂人。”玩玩就行,然后当他放手的那一天,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死了。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好人?”
Marinette抬了一下眉,完全缩上床,给了不经考虑的第一反应。
“你就算画了烟熏妆也依旧嫩得像个小姑娘。”
“哈,去你的吧。”是Adrien的错觉吗,他竟然感觉有点饿了,明明昨天才刚吃过,胃袋空虚的存在感在升高,他自己也很意外,从另一边躺回床上。
这个“小姑娘”至少把你c得挺爽。
太粗俗了,所以它只是短暂地光顾了一下Adrien迟钝的杏仁体,结果反而先把他自己整脸红了,手无意识地攥着被子,该死的荷尔蒙在捣乱,他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混蛋的事实。
“所以你好点了吗。”
“嗯。”Adrien一边向Nathalie发信息,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所以你答应了吗,先做朋友。”
wow,和操了自己的人成为朋友,真是地狱人生中浓墨重彩的新篇章。
“‘先’?”
“……”Adrien抿了抿唇,“对。”
两人都清楚最后的情况会多惨烈,却还是明知故犯。
“你觉得这段感情能持续多久。”Marinette也刷着手机,电甚至掉了一格,“一个月?两周?或者今晚就结束。”她有些烦躁,因为她明明最不在乎这个,由利益连接的关系永远比感情真挚,如果是钱那一切得失都明码标价,但如果少了利益交换,维系它受到的伤害则会变得无法衡量。
“至死不渝。”
“庸俗。”
“你呢。”
“……”她想不出来,身体替脑子做了决定。
“等那位长得像姑娘的王子用行动履行誓言。”
Adrien试探性地凑近,最终只是轻吻了Marinette的手背,闭着眼,唇覆在上面很久很久。
“Adrien,抬头。”
实际上Marinette没给他抬头的机会,说完话的一瞬间就抚着他的脸吻了上去,她听到Adrien尖细的惊呼,把他的头往下掰了点便于舌尖深入,自己的喘息格外明显,动作愈发杂乱无章,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恐惧和悲伤。她怕他下一秒就翻脸,就笑她傻,她怕一切都是谎言或者梦境,而不再是希望如此,她开始无可救药地变成了脑海里最可悲的样子,更加可以被轻易伤害,被折辱,但她居然感受不到任何后悔。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舌头却索求着罪魁祸首的回应,两片软舌相互交缠,Marinette有些缺氧,她颤抖着拉过Adrien的手,引导他往脖子上掐。但那双手最终只是顺势伸向她的后脑勺,延长了这场自欺欺人的唇齿之戏。
“唔-”多重情绪殽杂在一起,Marinette的意识渐渐模糊,被Adrien碰过的的每寸皮肤都在发烫,她感受到了一个人对自己纯粹的渴求和尊重,浓得让她想哭,眼泪滚落,Adrien的脸上也沾了。
“哪儿疼吗。”
心脏,大脑,身体,全都疼。
一发子弹,一根绳子,一瓶药,一条河,怎样都好。
但现在她有一个他,代替大麻和刀片,代替网络和深夜,能让她更轻松地逃离人间。
“做吗。”
“……没必要。”
“我不够好?”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