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nette不厌其烦地回复这句话到底是为了什么，Adrien想不通，也不敢想。
一关过去，完美三星。Marinette嘴角一翘，因为Adrien是负责动脑的，她只需要依照指示变大变小执行就可以了，所以觉得轻松愉悦有成就感。
“要不要接下来换我指挥指挥？”
“关卡越到后面越难，可以一开始就往复杂方面想。”
“好嘞。”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每过一关后还挑战了竞速模式，就像重新推一遍解出来的大题答案一样得心应手，内核单一但内容精致，看得出开发的人不多，但该有的内容挑不出一点毛病。
太阳落山，期间两人一致决定不吃晚饭，而且冰可乐确实比酒好喝多了。
如果计时结束时他还待在她身边，那么是不是可以多做些什么来留住她了。
“啊？这个结局也太他妈蠢了吧。”
“哈哈。”
“有续作吗？”
“没。”
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也会像这个游戏一样戛然而止吗。
Marinette活动了一下肩膀，看了眼手机。
“我靠，10点多了，这游戏这么杀时间。”她有些心虚，因为自从她负责动脑以后游戏进程明显变慢，但Adrien说那只是阅历不足和难度与之前相对增大了，这类游戏多玩几部就会发现基本都是一个道理。
“嗯。”Adrien控制房间变暗，Marinette一直很喜欢这个功能，“谢谢你能陪我玩这么久。”
“啊？没啊，挺好玩的，如果我觉得没意思我会说的。”
还剩48小时。
Adrien有种世界末日要来临的荒诞感，Marinette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在她心里足够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为了他去继续留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吗。
“还是想要。”
“最多用手帮你。”
“想……试试用这儿。”
很好，Adrien这辈子做的混蛋事又多了一件。
“……”Marinette顺着Adrien的手指低头看了过去，眉毛越抬越高，“我不觉得埋得进去。”
“就当没说过。”
“我-的意思是……额。”Marinette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抓住Adrien的手的，两人僵在沙发上，她认命般地闭眼。“可以-试试。”
Adrien简直想直接从这儿跳下去。
“听着，我真不-唔……唔唔！”Marinette把他推倒，力道超出了Adrien的预料，然后便是一阵乱扒拉，主动得吓人。
“！”
“……”
少年视线里的烟波蓝盈起水雾，心疼的同时还有可耻的兴奋。
他努力把呼吸调整过来，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没有破绽，Marinette在对他好，可眼前的一切怎么看都越发像是道别。
Adrien一只手把Marinette的脸捧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
“其实有你陪着我干什么都很爽。”
Marinette笑了一声。
“我们这周蠢透了。”
“什么时候不蠢？”
“哈哈。”她顺着Adrien的手亲了一口，接着是脖子，脸，唇角。Adrien手向下，引导着Marinette找到个更舒服的发力点撑着。
“所以跑步的时候会感觉到重吗。”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吗。”
“哈哈哈-。”
Marinette把自己的上衣脱掉，Adrien承认他无法把眼睛移开，Marinette在他眼里就算没穿也很……神圣。
“会，很麻烦，这东西发育没带来任何好处，而且增加我被-……”
Marinette别过头，不再说下去。
“抱歉。”
“没事。”羞耻感后知后觉地爬上脸颊，Marinette没了刚才的劲儿头，声音小下去，“把灯关了。”
“想看着你。”
今天的Adrien格外强势，Marinette难以维持住冷静，转而撑在他肩膀两侧，“疯了啊。”
“也许真是。”Adrien在被压着肩膀的情况下仍然动了，搂住差点被他翻到地上的Marinette，顺势把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把抱了起来。
一瞬的重心改变，Marinette下意识想逃，可她感受到身子在下滑，脑子不用思考就知道这傻逼在硬撑。她赶忙伸手勾住Adrien的脖子，然后转而搭在肩上发力，稳住局面的同时两人的头也随之靠近，Marinette的身子紧绷得可以，呼吸比Adrien还急促。
“……走不动可以放下来的，我就当没经历过。”
“……哈，感谢一下杠杆原理的神奇。”Adrien稳步把Marinette抱到床上，还没完全抽回手就被她也拉到了床上，凝望棺材盖一样的天花板，一种惆怅弥漫在心头。
“Merde，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该告诉我却没告诉我的事。”
太近了。Adrien有些心虚，心跳猛得加速，因为问题和现在的处境。他深呼吸一口气，侧过头，想在那汪湖蓝里找到答案。
“没有。”Marinette眯起眼睛，Adrien觉得那湖水变成了致命的漩涡，“只是很多东西你不该知道。”他从不会触及一些平时避而不谈的底线，但今天这步棋走错了。
“抱歉。”
“我对你生不起气。”
“嗯？”
“这可能就是该告诉你却没告诉的事。”Marinette闭上眼，漩涡随之停息，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说软话不是她的长处，更何况是真心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真的生气，不会恨你，也不会想纠正或者改变你。”她调整呼吸，声音低下去，“但这不能成为以后你伤害我的理由。”
“当然。”
她并不相信，从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以后会发生多少不可控了，同时她还发现她无法对Adrien长久隐瞒任何事，也许她说出来倒计时的事情真的能改变在那刻死亡的结局，但是如果不真正改变他的想法，下一个倒计时很快就会来。
这对Marinette来说不公平，她被逼着加快一些进度，只为了一个不清楚是否发生的结局。
“傻逼。”说真话太难了，“很多事情我不是在勉强，我愿意做。”她别开视线，“但是太羞耻了，表情和行为融合不好，显得很他妈怪。”
嗓子发干，红晕浮上脸颊，Marinette的心跳疯狂加速，现在绝不是说出那句话的时间，这本来只是最后的手段，现在却越来越不单纯了。
Adrien把灯全关上，倒计时也一同变得难以看清。
“我也是。”Adrien替她褪去衣物，混乱的心安定下来，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打通了，正顺着血液在全身流淌漫游，他感受到一丝久违的疲惫，“My Bittermoon*。”
“那是什么意-唔。”
今晚没有月亮，但他已经对这具身体轻车熟路，嘬咬脖颈侧处包着动脉的皮肤，拇指因为搓久了摇杆所以有些糙，两人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但萦绕在耳鬓间的轻微喘息有些黏黏糊糊，Marinette隔着布料去摸Adrien，被小声制止。
“腿打开。”
Adrien感受到手两边的肌肉绷紧了一瞬。
“干什么。”
“刷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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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埋进Adrien怀里，精神上的刺激高于身体上，心脏声喧宾夺主，脑子乱成一摊浆糊，眼泪打湿了Adrien的上衣，哭出声，Adrien的手退出来，抽纸擦完过后便紧紧抱住把鼻涕蹭在他衣服上的Marinette。
“怎么哭了。”
她的头发很柔软，身子也是。
“……”Marinette清醒过来，她能感受到Adrien胸腔的震动，接过抽纸一顿乱擦，声音夹了哽咽，“我恨我自己。”
“没事，我不恨。”
Marinette又有想哭的冲动，这样的傻逼为什么要选择自杀。稍稍分开，眼睛适应黑暗，Marinette对现实的感知慢慢回来，现状是她一丝不挂，而对方却穿得好好的，太卑鄙了。
“你给我脱了。”
“嗯？”Adrien有些遗憾，他估计是看不到Marinette真正醉了时候的样子。
“不然显得我很狼狈。”
“你可以把衣服穿上。”
“……”
“？”
“有道理。”
Adrien起身替她把地上的外衣和被单捡起来，重新躺回左边，把她楼回怀里。
他有点不在乎那个愚蠢的倒计时了，就在几十小时候结束一切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一切就都有意义。
“别压着我胸口，会做噩梦的。”
“抱歉My lady。”
圣母院比想象中窄小一点儿，但更高。
“你之前来过吗。”
“烧毁之前来这里外面做过活动，顺便进去了一下。”
时间流逝着，Adrien觉着像在做遗愿清单，他以为提多了出去的方案她会烦，但Marinette看上去只是单纯地没思考过去这些地方。
“我原以为信教挺傻的。”Adrien望着记忆里模糊的花窗，和Marinette走到最里面，转头看着，人不多，基本是静的，他声音不由得变小，“但那时候的人看到这样的光景怎么能不萌生信仰。”
教堂在几十年前重修过，依旧保留了该有的历史感，只是这次的大火过后有种真真正正玩完儿了的感觉，仅能从图样不变的彩色玻璃上看到点百年前世界的碎片，虚幻且落寞。
Marinette点头表示同意，她对倒计时是心有不甘的，今天睁眼时看见没有停止减少的数字时心里的苦涩在膨胀，一睡睡到中午十二点，她还能做些什么，为什么Adrien会比她先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觉得雨果当年真的看到命运二字了吗*。”
“谁知道呢。”她勉强跟上Adrien跳脱的思维，“也许他只是p打多了老眼昏花*。”
“牛逼。”这个解释第一次见。
Adrien笑出声，余光捕捉她的影子，她还是她，好像永远不会变。凝望着那个巨大且繁复的圆形飘窗，他心里有了答案。
他想给她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一个多年来费尽心思设法保全的他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他需要一首情诗。
“今天下午我准备去上趟击剑课，你要不一会儿先回去？明天直接在之前那个佛像餐厅见，6点。”
“不错。同意。”
一圈是15分钟。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服务员，过于巧合。
看着对方头顶的3小时倒计时，他们反而喝得尽兴。这次换了两杯尼格罗尼*，店家配了干玫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喝起来还真有花香。
“想看你醉。”
“能直白地说出这种鬼话，你已经醉了。”
“嗯。是啊。”
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点酒，虽然附近有更好的选择，但……沙发音乐太好听了。
从游戏、生活、宗教聊到对巴黎的感受，这个蜗牛壳困住了太多人，太多事，仍依旧慢悠悠地顺着时代前进着，或老去，或新生，像个虚构的童话故事，却绝不是假的。
“为什么执着于摩天轮。”
“没坐过。”
“哦。”
很可惜，后边又多叫了几杯，但是他们都没有醉，没有搀扶的老套桥段，没有眼泪或者发脾气，没有真情流露，没有任何过激想法，就只是微微头昏，走直线也绰绰有余。
“我都要怀疑影视剧里的是假的了。”
“同感。”
Adrien头顶的倒计时没有因为话题的深入和堆叠而停止，Marinette失去了执着，酒精软化着负罪感，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如果还是无济于事，那她也没办法，可能会去偷偷给他扫扫墓再被赶出来，谁知道呢。
太可笑了，她竟然在想这么荒唐的事。
“走吧。我想去了。”Marinette仰头干掉最后一发shot*，眼角抽了抽。
“好。”
他们卡着点上了摩天轮，每一秒的流逝都更加深刻地刺激着对方的视网膜。
“问你个问题。”
两人在缓慢上升，Marinette有种反胃感，她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打了个呵欠。
“嗯。”
“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她瞥见极远处巴黎的一角，街道灯火阑珊，冷得不像城市。
Adrien先前注意过两侧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也就是说这就是最后了，她会死于其他意外而非自杀。
余光中，Adrien的倒计时变为了0。
Marinette彻底意识到了自己只是一个幼稚又固执的青少年，她没有准备好面对任何一种死亡，完全没有，她中二又可笑，一面天天想着怎么逃离这个世界，一面又无法接受这个她最珍视的人就这么死在她眼前。
“那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Adrien Agreste，你是-”
Marinette睁大双眼，心脏快要爆炸，怔愣一瞬，嘴唇下意识开合。
“当然喜欢。”
她头顶的倒计时也结束了。
他们都还好好站在那儿。
一阵腿软，Marinette跪到了地上，整个轿厢都抖了抖，Adrien吓个半死，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也跪了下来，手捧着她的脸查看她的情况。
“你他妈原来不是想死啊————”
“嗯？！”
“***的Adrien！！”泪珠因为一时间的情绪激动而一颗颗往外蹦，Marinette一拳锤在他肩上，然后又哭成傻逼，脸上的妆全花在他衣服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在这瞬间倾泄了出来，她把Adrien紧紧抱住，还活着，还是热的，骨头还是很硌人，但是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着，和她一样。
和她一样，还活着。
“我以为你要死了。”
“为什么？”
他们互相说了倒计时的事。
“所以你之前没说完的半句是什么？”
“啊？额……”Marinette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着，他们下了摩天轮，正在回Adrien家的路上，“……”原话放在影视作品里都有些太热烈了，她在斟酌该不该说。
“哈哈，没事的，说吧，我不笑。”
听着就是必笑的程度。
但是手掌贴合的温度很暖。
“……你是我在世上唯一在乎的人，所以别死。”
“嗯，我不会死，会一直陪着你。”Adrien嘴角扬起，他很安心，“Marinette，于我而言你超越平庸生活里的一切。”
“肉麻。”
“你打破了我孤独终生的计划My lady。”
“我真是上了贼船了。”
“后悔吗，现在下还能退押金。”Adrien拉起她的手背亲了一口，“我无所谓。”
“不后悔。怎么可能后悔。”
晚风也无法使两人的双颊降温，前路一片未知，只有心跳结结实实地提醒自己活着，属于她和他的未来从此刻开始变为现实。
“你之后的所有浪漫我都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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