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nette笑了很久很久,对着棺材盖一样的天花板竖了个中指。Adrien觉得那像Rose和Jack在Spicer的追逐下成功逃进电梯那一幕,视线看向同样的位置,突然也很想哭,一种解脱,一种终于可以停下来的如释重负,痛苦会结束,会真正可控,再也伤不到他或者她,这就够了。
原来一切都如此简单。
“可以说我爱你吗。”
“不应该先说喜欢?”
“我喜欢你。”
“我也爱你。”
殉情。
无耻文人最爱安排的垃圾桥段。
“你把我想说的说了,我说什么。”
“说你是个自恃清高的伪君子。”
“……我是个自恃清高的伪君子。”
“哈哈哈。”
Marinette打起精神,起身穿衣服,即使无数次允许自己去死了,可真正被另一个人肯定时,感觉完全不同。她脑内上演着他们的尸体在各处被发现的惨状,也许运气好,还没腐坏得太严重,也许已经被老鼠和野猫啃食,也许干脆摔成筋骨尽碎的肉泥,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死亡也不行。多可悲,世上又少了两颗无足轻重的尘埃,这操蛋的、短暂煎熬又漫长的一生终于要在一周后的随便哪天彻底结束了。
她想她喜欢这个自恃清高的伪君子。
“什么时候出门?”
今天Marinette吃上了Adrien亲手煎的pancake*,配了致死量糖浆,但总体味道意外的好,她不知道Adrien是在她洗漱的间隙临时学的。
雀跃,想要大声叫出来,再骂自己一句傻逼。
“我们之后的时间要一直谈到死还是完全不提?”
“都可以。”Adrien吃了一口pancake,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以前自己早上能连着吃半年。
“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
“好。”
时间一刻不停,好像每分每秒都变快了,两人都知道婚礼那天一过就会感到巨大的空虚和迷茫,但他们头一次想把那种痛苦留给几天后的自己,而不是去无望地找解决方案或者思考意义,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们不再需要了,没有那么多的未来和期望需要处理,哪怕现在开始直接跑到世界的另一头都没有人会管他们。
“你出过巴黎吗。”
“嗯?没有。”
“我也没有。”
Marinette想不到旅游的意义,她生活的城市里有她维持生命体征的一切,而且还至少是繁华的,除了延误,物流依旧相对比较方便,有偷不完的钱包和大麻,不要脸一点运气好一点不至于活不下去。
但没意义是根本原因,它是Marinette读再多哲学书籍,再多研究报告都找不到的东西,有的人可以忍受一辈子为了一些短期目标活着,为了亲人、社会责任、金钱,或者宠物等物件活着,有些人不行,因为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很难有值得付出的价值,Marinette知道自己只是倒霉,世界不是完全灰暗,只是恰巧这片乌云钉在了她头顶,遮住了阳光,一辈子都摘不下来,她努力去挣那把伞了,但她始终摸不到任何一个有效的边角。
“你想出去吗。”
“有什么想法。”
“暂时保密。”
“哈,好诡异的浪漫。”
思维开始有点跳脱,Marinette要处理的新事物挺多,先是Adrien,再是最后一周该怎么过,还有在那该死的婚礼上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不被嘲笑和鄙夷。
“周三,多维尔*。”
“好。”
①:多维尔,一个法国旅游小镇,巴黎人特别喜欢到那里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