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因

一起坐上后座时，两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Adrien换了件常服，其实就是把平时的里衬和外衣颜色对调而已，他竟然真的有这么无聊的衣服。

“你有想过打耳洞吗。”

“没，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

“你想看我穿别的衣服，我想看你戴黑色耳钉，公平吧。”

Adrien勾了勾嘴角，他以为这是Marinette刚刚才偶然产生的念想。

“什么时候。”

“今天。”

Adrien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

“会疼吗。”

“估计得看穿孔师技术。”

“靠。”

“哈哈哈哈哈，你可以拒绝，我只是瞎说，无论如何我都会答应你的任何事的。”

这是实话，他们都不喜欢自轻自贱，但同时也病态地享受着精神自虐的痛苦，其实并不希望改掉弱点，只是想要得到怜悯或者鼓励，幼稚又固执地想得到点关注和认可。

青春期罢了。可为什么那样的自己根本不和年少轻狂搭边，反而愚蠢又脆弱。

Adrien靠近，把Marinette困在车子后座左边角落，后者抬眉，看着他逼近而无动于衷。

“我也是。”

车里即使开了空调也还是很冷，Adrien的回复出乎了Marinette的预料，她弄不懂是思考模式的问题还是单纯地装得太好。

“你看了多少爱情电影。”

“不知道，几十部最多。”

“看那么多部也没教会你怎么演好上位者的身份？”

“哈哈哈哈。”

学会自然而然地生产玩笑对Marinette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Adrien放松下来，路上堵车了，但他们并不急。

“我应该不算上位者。”

“你想当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他决定不思考Marinette问它的意义，“想，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想考虑对方的意愿。”

“那就做呗。”

Adrien觉得Marinette像他脑子里的小恶魔，思绪歪到她穿类似暴露衣服的样子，然后继续累积罪恶感。

“那样我不就成坏人了吗。”

“哈哈。”Marinette认为他的矛盾很可爱，无意间也微微抬了点八字眉，“你不是早上还说自己是个恶人吗。”

“……有道理。”这也提醒了Adrien他早上说了多私密的事情，“那你怎么想。”

“能接受。”甚至觉得他的恶完全人畜无害，咖啡因的感觉冲上来了，她的心脏难受起来，表情略有些凝重，“很可爱。”

“啊？？”Adrien注意到她的呼吸变重，有些担心，“你还好吗。”

“咖啡因。”

“哦。”Adrien空咽口水，望着Marinette愈发脆弱的状态，他的心跳也加速起来，因为拨开这种行为的外表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喜欢看她吃苦，而是沉迷当一个厌世的救世主，这个信息像击鼓锤一样一下下重重往他心上砸，他也有些喘不过气，解离症状*再次出现，他逼迫自己好好看着Marinette，逼迫自己意识到他本人还活着。

是她回握的手把Adrien拉回现实。

“目前为止在某些时候我并不讨厌主动处于弱势。”她尽量用严肃的语言去包装她喜欢逃避的事实，“那样很方便。”Marinette不太圆得回来，怎么说好像都有几层歧义在里面，声音有些紧张，“总之，意思就是，我有的时候想完全放弃两人间交往的主动权……单纯承受，因为我从未对谁有什么期望。”

车子重新发动，剖析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往常它都没有什么意义，但今天变得很微妙。

“那对我呢。”

“什么。”

“对我有什么期望。”

“……”

还真没有。

“是那个期望我达不到吗。”

“不是。”Marinette不想骗他，“你太好了，很多事情都超出我的期望。”

Adrien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睫毛也跟着震颤。

Marinette露出一个嘴角向下的微笑，他眼里的小反光有她的样子，“‌Mon cœur ne bat que pour toi Adrien*。”

“再说一遍。”

“‌Mon cœur bat pour toi Adri-”

她原以为这傻逼不至于傻到会在车上做点什么。

注释：

解离症状：个体因创伤、压力或心理冲突导致意识、记忆、身份或感知的暂时性断裂，表现为现实感丧失、人格解体或记忆空白等，属于大脑应对超负荷情绪的自我保护机制。

Mon cœur ne bat que pour toi Adrien：我的心只为你跳动，Adr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