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后的时间度秒如年,Marinette回归了泡在责骂里的日常,但当她拿出大把纸钞时声音能消失一会儿,她的心不像少了什么具体的内容,而是少了一个控制生命力的阀门,Adrien的离去于她而言无非是曲折人生中的又一个小弯,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现在就死,因为她答应了Adrien要陪他去婚礼,这个承诺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意识里特别重要,可能源于一种对他的赌气。
不远不近处传来一些打砸声,这个街区常有的事,Marinette重重倒回阁楼上的弹簧床垫,她都忘了这东西有多硬,暗骂一句脏话,在黑暗中凝望着看上去一直不是很牢固的天花板。
“傻逼。”她有不甘和悲伤,但就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这些情绪促使不了她做出积极的事情去改变现状,只会让她伤害自己,所以渐渐都摒弃或者压下去了。
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合上眼,呼吸渐缓。
今天和以往不同,却好像又没什么区别,她只是失去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睡眠会消除情绪。
显然楼顶的野生动物不想让她歇停。
有东西在敲着Marinette从未打开过的窗,那里堆满了杂物,上边是一个露台,一阵烦躁从心里升起,因为她好不容易有困意。
直到那个窗被“哐”地一声扒拉开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Marinette。”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姑娘困意顿失,不免有些慌张,她起身望向那个从没爬上去过的顶架,纸箱子的缝隙处光影流动,接着是脚步踏上木板的声音。
“Putain。”Marinette怕他摔下来,又怕动静太大引起麻烦,先拿平时用来堵门的箱子压住通往楼下的活板门,再压低声音伸出手来向他示意往哪儿下,“没梯子,你那儿离地有两米多,别跳,我找东西。”
她刚转身就听到极轻的嗤笑,拳头随之握紧的一刻正好听到落地声,然后是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
“大傻逼。”事已发生,责怪也没有意义,Marinette不再害怕母亲的到来,这样的日子快到头了,“你怎么知道我睡这里。”
“我不是跟踪狂吗。”Marinette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眉头皱起来,Adrien背着光,她看不太清他的脸。
“那你又是怎么到上面去的。”
“你们家隔壁没住人,我从那里的阁楼拆掉固定窗户上到房顶再直接走过来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Marinette忽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其实也很少有人能正常面对在午夜时分从窗外闯进她房间的家伙。
“你杀人去了?”
Adrien也后知后觉地闻到了身上的血腥味儿,先前他已经习惯,“是自己的。”
记忆开始强行闪回,Marinette觉得脑热,头一次自残时她被母亲发现了伤口,刚恢复第二、三天的疤口往往是最显眼的,猩红,深褐,周围的皮肤也会变得极粉,比刚划破时还要恐怖。程夏冰拿起她的手又打掉,扯得伤处一阵生疼,没裂开流血,但那个时候她感受不到疼了,只是觉得闷,喘不过气,妇人骂她是神经病,这段过往像一枚钉入头骨的钉子,小气又顽固。
Marinette别开视线,随手扯了几张餐巾纸。
“至少别滴到地板上。”
纸巾不似酒精,它最能给人视觉冲击,Adrien把纸覆到左手小臂上,用力按着,一张透了就换另一张,他的深度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自然止血,但也不至于到失血过多的程度。
Marinette叹了口气,她没有把这当成一个需要纠正的错误,而是当成一种求救。
披头散发的她慢慢抱住了僵在那里的Adrien,身体贴上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她穿的是睡裙,也僵了一瞬。
“你来这里是想睡一觉还是睡一觉。”
“…………”她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了,倒不如说反而很安心,Adrien还能正常思考,神智没有涣散,前几次他突然地靠近Marinette都注意到了,那不全是情感需求,是生理层面上的一种依赖,她不清楚原因,但……被需要的感觉……还不赖,即使这可能会伤害她本人,可于她而言,被感谢包装的糖衣炮弹伤害要比生活中的直接伤害好一些。
“不选也行,想躺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