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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子敲响窗户，太阳被乌云遮住，Marinette的脸颊泛起红晕，明明吞吃着面前人的，此时的她却更羞于等会儿大概率要与他同撑一把伞。

“要……”

Marinette的腰软下来，移开视线，把Adrien的东西咽了下去，依旧是甜的，她怀疑照他那个饮食习惯，搞不好血也是甜的。

“对了，我没带伞。”

“啊，那可以撑同一把。”

Marinette还没等Adrien把裤子穿上就正挎着坐到了他身上，那把三条腿的椅子细看才发现是故意做成那样的艺术款式，实际上很稳固。

“……”

“……抱一会儿，不要推开。”Marinette不想在乎Adrien扛不扛得住她的重量，她只想把这个傻逼困住，最好永远不要离开她。

雨越下越大，房间霎时陷入昏暗，但怀里的人却如此清晰又温热地存在着。

“Adrien，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

“……你不必按照世界的规定爱一个人，你本身存在就是我想要的全部。”

“但那样对你不公平。”

“我是个很卑鄙的人，喜欢把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强行建立在另一个人身上。”

“……什么意思。”

“为了别人而活是我唯一能感受到意义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值得。”Adrien清楚自己的矛盾，清楚他一旦觉得不值得就会很快收回一切，说到底他只是…想找个不杀死自己的理由。

“……好恐怖啊，这样的想法。”

“吓到你了？抱歉。…确实太病态了。”偏执，自私，他本性难移。

“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被对方发现可以左右你的全部，你会活得很痛苦。”Marinette的声音很小，头部嵌在他右肩上，挡住了Adrien的半边耳朵，于是这些句子只能绕一圈传到他左耳里。

“嗯。”Adrien搂上Marinette的腰，两人的距离缩减为零，“我可能恋痛吧，而且一想到对方能因为自己有额外的反应和考虑，我就很爽。”

面包味和柠檬味融合在一起，Marinette脑子里想的是柠檬磅蛋糕。

短暂的沉默中Adrien开始明白自己，他不存在，他只是别人想让他成为的那个人和他想成为的那个人之间的裂缝，或半个裂缝，因为他还有生活，还有这个世界要面对，而他早就撑不下去了，无法完全成为别人想要的样子，也找不到新的人生意义所在，被彻彻底底地困住了。

“小变态，晚上直接去酒吧吧。”

“好。”

Marinette的灵魂好像退缩到了某个舒服又堕落的角落，此刻只有惬意萦绕在脑海里。

“Merde，你竟然真的存在。”

“嗯？…这算什么话。”

Marinette把上半身压得更近，Adrien感受到了贴附在胸前的柔软，他快要无法呼吸，但并不准备开口让Marinette松一些。

“没什么，当我傻。”

“没事，今晚我应该也会变得很傻。”

“我12点前要到家。”

“收到My Cendrillon。”

“为什么你总能说出有趣的话。”Marinette察觉到Adrien呼吸不是很顺畅，悻悻收了些力道，指尖在他发尾绕圈，她算是明白为什么Adrien总想扯她头发了。

“是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很尬。”

“是尬。……不过我就是喜欢。”

Marinette感受到Adrien的呼吸停滞了几秒，然后便是心跳无可救药地加速着。

“你兴奋的点怎么总是这么奇怪。”

“我没有兴奋啊。”

“睁眼说瞎话。”

“我闭着眼呢，说的实话。”

Marinette听到Adrien起伏不大的语调，忽略了他逻辑不通的狡辩，光听声音确实辨别不出是兴奋还是平常，但怀抱里少年愈发强烈清晰的心跳比任何吐真剂都有用。

“撒谎。”

“没有。”

“所以我承认喜欢听你说那些浪漫主义俏皮话这件事不能让你感到兴奋？”

“！……没有，不是这样。”Adrien没想到Marinette也会说这种陷阱问题，大脑松懈下来，觉得脖子上的丝巾有些硌，他在跟踪她的那段日子里发现Marinette不时会系上它，他在还没弄清规律和意义时就因为自己的越界而被迫与Marinette真正产生了交集，所以一直没机会思考，今天一接触，这条丝巾系上去应该并不舒适，又枪毙掉一个原因。

“其实你说什么我都……挺爽的。”

“嗯？啊？”

“对了……那条丝巾有什么含义吗。”

Marinette觉得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她稍微用了点力去扯Adrien后脑勺的头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有含义，但我不告诉你。”

“抱歉。”

“其实你在我眼里没有缺点，你做什么我基本都不讨厌。”Marinette趴回原来的位置，小声叹了口气，她竟然还能发自内心地这样评价一个人。

“高看我了。”Adrien笑了笑，他发现他竟然想让Marinette给他造成更多物理上的疼痛，那样会让他感觉到活着。

“我才不管，这是主观的，我喜欢你与你无关。”

“……”

“……”

“喜-欢？”

“喜…欢。”

荷尔蒙彻底侵占大脑，各类激素疯狂分泌，Marinette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她这样说有多不秒，身子颤了一下，刚想起身就被Adrien箍住腰吻了上去。

“！”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Marinette睁开眼，紧接着是Adrien被液体呛到的咳嗽声，两人猛地分开，少年别过头，迅速挡起脸咳着，头发因重力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发红的耳尖。

“……操。”

Marinette发现她的丝巾上也沾到了，红色迅速在布料上晕开，没给任何清理的机会。

“没事吧。”

“没事。”

Adrien的声音出奇得低，微张着嘴呼吸着，Marinette还坐在腿上，他不想被她看到流鼻血的狼狈样子，有些无路可退，肩膀起伏很大，他好像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羞耻的时刻。

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

“……哎。”

Adrien的视线里出现了递过来的丝巾，上面还有几滴他的血。

“………………”

“凑合吧，没纸。”

“不是。”

“嗯？”

“不想弄脏它。”

“反正已经脏了，而且无人在意。”

是啊，无人在意。

“……”Adrien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他脑子里有无数过激的想法正在迸发，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与界限，而罪魁祸首只是那一句可以算作坚定的“喜欢”，Marinette种种代表喜悦与羞涩的微表情像电影回放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他乱活跃的交感神经再次中伤了刚破裂的鼻腔血管，红色液体滴到了地上，混着类似于鼻涕一样的粘稠感。

“唔……”Marinette直接上手把Adrien人中的血抹掉，然后用丝巾擦了擦手，她竭力忍住笑容，因为他原本被血覆盖的边缘那圈的印子已经擦不掉了，Adrien人中处留着两道干涸的血迹，裤子没完全提上，头发微乱，配上那有点呆滞的神情和脏兮兮的下半张脸，像个流浪的傻子。

“别仰头，几分钟就好了。”

“嗯。……抱歉。”

“你活得真的很像动画角色。”

“所以呢。”Adrien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头一次成功被自己的血恶心到。

“过于可爱，我很喜欢。”

第三波鲜血涌出，Adrien终于开始感受到鼻腔深处火辣辣的疼痛，他欲哭无泪，喉咙罢工，只能用手轻轻捂住Marinette的嘴。

“再说……可能要昏过去。”Adrien没有在撒谎，他的心脏超负荷运转，太阳穴和肺部都开始抗议，身体被愚蠢的荷尔蒙支配，继续沉浸在当下这个氛围中说不定真会当场失去意识，“太美好了，有点，犯恶心，但……属于情感强烈到有点犯恶心总之……是好的那种。”他慢慢把手放下，目光对上Marinette，两人的视线命运般地缠在一起。

“…小变态。”

“我爱你。”

“嗯，我……”Marinette怕他鼻血止不住，有些犹豫，不过这个不表述爱意的理由也是够猎奇的。

可过了半秒后她发现她似乎无法对那双变成布娃娃眼睛的亮晶晶橄榄石说不。

“我也爱你。小变态。”

“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