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无限流12

# 最终章：数据洪流

白光消散时，六人站在一个全新的白色空间里。这里比记忆中的更小，墙壁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数据碎片，像雪花一样闪烁又消失。

"次级空间。"左航立刻判断道，手指在空中划动，唤出一个半透明的控制面板，"系统重建了一部分，但远不如之前稳定。"

苏新皓尝试发动能力，预判了几秒内的安全状况——能力恢复了七八成，比现实中强得多。他看向其他人：张极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场一周；张泽禹掌心泛着明亮的绿光；陈天润闭眼倾听着无形的频率；朱志鑫则已经在一块浮动屏幕上快速记录着什么。

"系统损伤率63.4%。"朱志鑫头也不抬地说，"核心协议多处断裂，但自愈程序仍在运行。"

张极突然停下脚步："有人来了！"

空间一角的数据碎片突然凝聚成形——是余宇涵！他的身体半透明，紫色印记明亮得几乎刺眼，嘴角挂着熟悉的痞笑："比我预计的晚了7分钟。"

"余宇涵！"张极冲过去想给他一个拥抱，却扑了个空——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别费劲了，我现在是纯数据体。"余宇涵的影像闪烁不定，"莫雨把我困在系统底层当电池用，能投影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朱志鑫走近全息影像："情况？"

"糟糕但有机会。"余宇涵的语速飞快，"系统崩溃后，莫雨用备份数据重建了核心，但丢失了大部分管理员。她现在孤军奋战，急于寻找新宿主。"

"所以我们六个是自投罗网？"张泽禹小声问。

"不，你们是特洛伊木马。"余宇涵的影像突然扭曲，声音断断续续，"系统薄弱期...只有30分钟...找到核心协议室...用你们的印记...改写..."

影像突然消散成数据碎片，最后时刻余宇涵拼命指向空间另一侧——那里出现了一道之前不存在的门。

"走！"苏新皓率先冲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门后是一条数据洪流构成的走廊，无数记忆碎片在其中流动：他们看到自己被拉入游戏的瞬间、各个副本的关键时刻、甚至还有一些陌生的画面——可能是其他玩家的记忆。

走廊尽头是一扇刻着蛇缠地球标志的门，但被蓝色能量场封锁着。

"又需要钥匙？"张极烦躁地踹了一脚门，立刻被能量场弹开。

陈天润已经取下小提琴："不，需要正确的频率。"他开始演奏那段特殊旋律，琴声在数据走廊中产生奇异的共鸣。随着音符跳动，能量场逐渐变得透明。

"还不够。"朱志鑫观察道，"需要更多能量。"

苏新皓会意，将手臂按在门上，蓝色印记立刻亮起。其他人也纷纷照做——六种印记同时发光，能量场终于出现一个勉强容人通过的缺口。

"快！维持不了多久！"左航率先挤进去。

核心协议室比想象中更令人不安——中央悬浮着一个缩小版的发光立方体，周围环绕着六个培养舱。最可怕的是，其中三个舱内漂浮着熟悉的身影：余宇涵在第一个舱内，双眼紧闭；第二个舱是莫雨，但处于离线状态；第三个舱...

"那是...我？"张极震惊地扑向舱体，里面确实漂浮着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身体。

朱志鑫快速检查控制台："备份克隆体。莫雨在准备替换你们...难怪她这么迫切想要宿主。"

"现在怎么办？"张泽禹问，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怎么摧毁这地方？"

"不是摧毁。"朱志鑫指向立方体，"改写。左航，你能接入核心协议吗？"

左航已经在操作控制台："需要时间...而且需要某种密钥..."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培养舱中的莫雨睁开了眼睛——乳白色的瞳孔锁定六人，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她的声音直接从空气中传来，"正好省去了我抓人的麻烦。"

所有出口瞬间封闭，数据洪流倒灌入室内。莫雨的身体从舱体中升起，数据碎片在她周围形成一件白色研究袍。

"分开行动！"朱志鑫大喊，"按计划！"

六人立刻散开——苏新皓和张极冲向莫雨，试图干扰她；左航和陈天润直奔控制台；朱志鑫和张泽禹则向立方体移动。

莫雨一挥手，两道数据流如鞭子般抽向苏张二人。苏新皓勉强预判轨迹闪避，张极则凭借速度绕到侧面，一记重拳击中莫雨肩膀——却像打在空气中。

"物理攻击无效！"张极翻滚避开反击。

"用印记！"苏新皓想起上次战斗，将蓝色印记对准莫雨。能量光束射出，这次确实让她后退了几步。

另一边，左航和陈天润已经破解了基础协议。陈天润的小提琴声与系统频率共振，短暂干扰了莫雨的控制；左航则疯狂输入代码，试图找到核心改写点。

"找到了！"左航突然喊道，"需要六位认证！"

朱志鑫立刻明白过来："印记！所有人，向立方体集中！"

六人突破莫雨的数据流封锁，围住发光立方体。就在他们准备同时激活印记时，莫雨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你们真以为这么简单？"

整个空间突然扭曲变形，六人被强行分开，拖入不同的记忆碎片中——

苏新皓坠入一片黑暗。渐渐地，周围亮起模糊的画面：一个婴儿在保温箱中哭泣；同一个孩子站在舞台上接受掌声；少年在练习室挥汗如雨...所有画面中的主角都是他，但感觉如此陌生。

"这是你的原始记忆。"莫雨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或者说，我们为你创造的记忆。你以为的整个人生，不过是一段植入程序。"

苏新皓想要反驳，却突然看到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六个孩子站在白色房间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某个发光的物体。最小的那个抬头看向摄像头——那张脸，毫无疑问是童年的他自己。

"你们是第六批原型体。"莫雨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最接近完美的一组。可惜实验中断了，你们被投放进模拟现实...直到系统需要宿主时才被召回。"

"谎言！"苏新皓咬牙道，蓝色印记亮起驱散黑暗，"我有真实的记忆，真实的感情！"

"感情？"莫雨冷笑，"那只是化学信号和电脉冲。就像现在..."她突然变成朱志鑫的样子，"你对这个形象产生的所谓'感情'，不过是预设程序的相互吸引。"

假朱志鑫走近，手指轻抚苏新皓的脸颊，触感真实得可怕："承认吧，你连心跳加速都是被设计好的。"

苏新皓几乎要被说服了——如果不是手臂上的印记突然剧痛。他猛地抓住假朱志鑫的手："不，你错了。就算最初是被设计的，现在的我们...已经超越了程序。"

蓝色印记爆发强光，幻象如玻璃般碎裂。苏新皓发现自己回到了核心协议室，其他五人似乎也刚挣脱各自的幻境，表情恍惚但坚定。

"别听她的蛊惑！"朱志鑫大喊，"集中精神！"

六人再次围住立方体，手臂上的印记同时亮起。莫雨疯狂地释放数据流攻击，但这次他们不再动摇——六道光束汇聚在立方体上，裂纹迅速蔓延。

"不！你们不明白后果！"莫雨尖叫，"系统崩溃会带走一切！包括你们的存在！"

"我们宁愿真实地消失，也不做你的傀儡！"张极怒吼。

立方体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炸裂。莫雨的身体开始解体，乳白色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恐惧："停下！我可以给你们永生！给你们整个世界！"

"我们只要自己的世界。"朱志鑫平静地说，"无论真实还是虚拟，由我们自己选择。"

随着最后一道强光爆发，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数据碎片如雪花般消融，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破裂。余宇涵的身体从第一个舱中滑出，被张泽禹一把接住。

"快走！"余宇涵虚弱地说，"出口在..."

他的话被剧烈的震动打断。天花板开始坍塌，数据洪流倒灌。

"所有人手拉手！"苏新皓大喊，"一起出去！"

六人加上余宇涵紧紧抓住彼此，在空间完全崩溃的最后一刻，苏新皓的蓝色印记突然投射出一条光路——通向一道他们从未见过的金色大门。

没有犹豫，七人冲向那扇门。就在莫雨最后的尖叫声中，他们跌入门内的耀眼金光里——

苏新皓再次在自己的床上惊醒。窗外阳光明媚，日历依然显示2025年5月18日。但这次，手臂上的蓝色印记完全消失了。

手机震动，屏幕亮起：「白色空间已重置。每月18日，记得聚会。- Z」

他翻身下床，冲向门口——这次不是走，而是跑。门拉开时，五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中间是脸色苍白但活生生的余宇涵。

"早啊，睡美人。"张极咧嘴一笑，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准备好迎接新的一天了吗？"

朱志鑫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我们有很多事要讨论。关于莫雨，关于系统...以及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新皓看着眼前这群既熟悉又陌生的队友——不，朋友们——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自由选择。无论他们来自何处，无论记忆是真是假，此刻的羁绊和决心，是任何系统都无法设计的。

"当然。"他跨出门槛，阳光洒在肩头，"我们从哪里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