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膝盖上的羊毛毯，暖风吹得他后颈发痒。穿丝绸裙装的女士画像突然凑近，笑得眉眼弯弯：“脸红成这样，肯定是真心喜欢吧？”
“她很好。”德拉科的声音细若蚊蝇，但还是被所有的画像们精准的捕捉到。穿丝绸裙装的女士画像突然捂着嘴笑起来，裙摆上的冰裂纹刺绣随之流光溢彩。
“这孩子脸皮真薄，说句真心话都脸红。”她伸出冰凉的手指隔空戳戳德拉科发红的脸颊，“‘很好’可不够——我们家莉瑟洛特可是北境最厉害的冰玫瑰，得用十车蜜蜡才能形容她的好！”
“哎呀，你们不要打断他，我还是更想知道他跟莉瑟洛特到底是怎么熟悉的。”突然又一个画像加入这场讨论会中，不过显然他的八卦之魂已然在燃烧。
“准确的说，我们是在霍格沃兹的船上认识的，在她分院之前，我跟她搭了话。”德拉科边说着边在内心里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那时候的他，打死也想不到现在的情况。
“船上那会儿，她和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黑色素袍，兜帽压得很低，银色的长发在的胸前垂落着，在暗色下显得十分耀眼。”德拉科突然笑出声，壁炉火星子溅在手背上都没躲。
“我猜她本来想要低调行事的，但是当分院帽报出她名字的时候，整个礼堂都寂静了。要知道，早在开学前一个月，我爸爸就告诉我北地会有人来霍格沃兹上学了。”说到这里时，德拉科的语气里有些许的自豪，显然他对父亲的崇拜从未消失。
“她的分院仪式进行了很长时间，长到人们都等的不耐烦了。但是好在，她还是进入了斯莱特林——我为她留了位置。”
穿丝绸裙装的女士画像突然拍起手来，裙摆上的冰裂纹刺绣随着动作闪闪发光，“哎呦喂！我们家玫瑰进斯莱特林的第一天，就有小绅士给留位置啦？”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冬日里的冰凌碰撞。
戴星图冠冕的老者画像捋着胡子轻笑，“你小子倒是会挑时候，知道好位置得给最重要的人留着。”穿驯龙师皮甲的画像突然用剑柄敲了敲画框，“说重点！留完位置做了什么？总不能光看着吧？”
巫师长袍夫人从画框里探出身，银丝发冠上的珍珠晃个不停，“是不是偷偷给送了甜点？去年艾薇拉还说英国小巫师都爱躲在走廊偷吃巧克力蛙呢。”德拉科被说得脸颊发烫，壁炉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才没有，她刚坐下来，就有个高年级的人挑衅她，然后莉瑟洛特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德拉科想到这里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第一节课上就敢挑衅斯内普教授，然后赢得禁闭。”
穿驯龙师皮甲的画像突然一巴掌拍在剑柄上，铜护腕砸得画框哐哐响，“好！就该这么干！斯莱特林就得有这种烈性子！”他突然朝德拉科竖起大拇指，皮甲上的狼牙项链晃得人眼晕，“那年我训第一条冰龙时，它也敢冲我甩尾巴，下场就是——”画中人突然咧嘴，缺了半颗牙的笑容里满是得意，“现在它子孙都得管我叫祖宗！”
“行了行了，别教坏孩子。”穿巫师长袍的夫人笑眯眯地打断，指尖绕着银发丝冠转圈圈，“我们莉瑟洛特从小就敢骑在极光藤上睡觉，斯内普教授算什么？”她突然朝德拉科眨眨眼，眼尾皱纹里堆着促狭，“我猜后面你们的斯内普教授肯定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有一次，邓布利多校长找她谈话，希望她成为魁地奇的战术指导。”德拉科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亮几乎可以灼伤人，“梅林在上，她在拿到鬼飞球得分时同时捉到了金色飞贼！！”
“梅林的胡子！”穿丝绸裙装的女士画像突然捂住嘴，病态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晕，“同时抓住鬼飞球和金色飞贼？这丫头是把飞天扫帚当驯龙鞭使了？”
穿驯龙师皮甲的画像突然把剑抽出来一半，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这算什么！当年她骑我驯养的冰脊龙，敢徒手去抓雷鸟的尾羽！”他突然往德拉科面前凑了凑，铠甲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小子，你说她那时候是不是就看上你了？故意在你面前耍威风？”
德拉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耳朵的红度又上升了几分，几乎和快要爆炸了一样。“我和她第一次独处是在天文塔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时我就把马尔福家族戒指给她了。”他的声音原本倒还是正常音量，说到最后反倒是越来越小。
画像室内突然爆发出了轰鸣的笑声，不过，德拉科能够明显的感知到这些笑声中并没有恶意。
“傻小子，都送戒指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敢打赌，你当时就沦陷了吧？”戴星图冠冕的老者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这种事情最有意思了。
德拉科没敢回应这件事，他甚至有些后悔主动提及了这件事，他飞速地转移了话题，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成功。
画像们现在完全顾不得德拉科带来的新故事了，哪怕德拉科已经羞红脸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着“天文塔上的爱情故事”。
“讨论什么呢这么热闹？”莉瑟洛特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貂皮斗篷上的雪粒子还没化尽。德拉科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站起，怀里的羊毛毯滑到地上。
戴星图冠冕的老者画像立刻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俩骑扫帚比翼双飞呢——哎哟！”他话没说完就被巫师长袍夫人拿银质发簪敲了一下画框。
莉瑟洛特挑眉走到壁炉边，靴跟碾过地毯上的酒渍，“你们在欺负我的客人？”穿丝绸裙装的女士画像突然尖叫：“他自己招供送戒指了！还说在天文塔——”
“好了。”莉瑟洛特突然抬手，冰蓝色眼睛扫过四壁画像，所有肖像都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闭上嘴。
她弯腰捡起毛毯，指尖擦过德拉科发烫的耳垂：“跟我来，父亲让你去书房。”德拉科僵着身子点点头，经过画像墙时听见穿驯龙师皮甲的家伙压低声音：“小子记得选法尔泰因啊！”
画室里的画像们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原先喧闹的话是再一次回到寂静。所有人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再次闭合，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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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火炬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莉瑟洛特走在前面，貂皮斗篷扫过地面发出簌簌轻响。
德拉科盯着她晃动的银色发尾，手里的毛毯边角被攥得发皱。书房门还是虚掩着，里面飘出的蜜酒香混着雪松味比之前更浓了些。
莉瑟洛特推门时，老法尔泰因正把一卷羊皮纸推到银质烛台边，火苗舔着纸卷边缘燎出焦痕。“来得正好。”他抬眼看向德拉科，银灰色眉毛挑了挑，指节叩了叩桌面那把沾血的小刀，“坐。”
德拉科刚在雕花椅上坐下，就听见老法尔泰因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杯里的蜜酒泛起涟漪，“听说你在画室把家底都抖干净了？”
莉瑟洛特突然转身按住他的肩膀，冰蓝色眼睛里闪着警告的光，“父亲。”
老法尔泰因摆摆手，从水晶瓶里又倒了杯酒推过来，琥珀色液体在杯壁挂出细长的线，“马尔福家的小子，我问你——”他俯身凑近，银灰胡子几乎蹭到桌面，“愿不愿意让未来的孩子姓法尔泰因？”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开火星子，烫得德拉科后颈一缩。他盯着老法尔泰因银灰色眉毛下那双眼，突然想起西奥多翻图鉴时的冷笑。虽然他早已经做好了选择的准备，但是突然提及这件事情，还是让他短暂的愣了一下。
“您说什么？”他的靴尖无意识碾着地毯绒毛，“我的意思是......法尔泰因？”
老法尔泰因没回答，他只是用拇指关节抵住刀背往他这边送，银质刀柄在石桌上划出细细的划痕。
刀刃上暗红色血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烛光打在凸起的血痂上，反射出碎玻璃似的冷光，倒比墙上挂着的家族红宝石挂坠还要透亮些。
莉瑟洛特突然清了清嗓子，貂皮斗篷的毛边扫过德拉科手背，“父亲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她的冰蓝眼睛在火光照耀下，瞳孔边缘像结了层薄冰。
德拉科感觉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我得问问我父亲。”这话一出口德拉科就后悔了——西奥多昨天才说，北地联姻没有问老子的道理。
老法尔泰因突然哈哈大笑，震得酒杯里琥珀色的蜜酒泼出好几滴。“问卢修斯？”他笑得银灰胡子直抖，“马尔福家主怕是要拿魔杖敲你脑袋了。”
德拉科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肩膀上所放的手指正在缓缓收紧。“别胡说，”她声音压得极低，“他会自己决定的。”
德拉科看着老法尔泰因手里转动的银杯，突然想起画室里那些画像的叮嘱。穿丝绸裙装的夫人说过，法尔泰因家的玫瑰从来不会低头。
“如果......如果我不同意呢？”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像冻住了，每个字都磨得牙疼，“北地的规矩......孩子就一定得姓法尔泰因？”
老法尔泰因突然收了笑，银灰色眼睛里的火苗猛地窜高，“不然你以为北地的极光藤是白送的？”他抓起那把小刀，刀尖对准德拉科胸口，“我女儿可是法尔泰因最后一根独苗。”
莉瑟洛特突然站在德拉科身前，貂皮斗篷呼地张开，像只生气的银狐。“父亲！”她声音发颤，冰蓝色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慌乱，“他需要时间考虑。”
德拉科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天文塔那晚她睫毛上的星光。那时候他把戒指套进她无名指，以为这就是永远了。
“不用考虑了。”他听见自己说。壁炉的火星子落在他手背上，烫出个小红点，“如果这是法尔泰因的规矩......我同意。”
老法尔泰因的小刀哐当一声掉在桌上，莉瑟洛特猛地回头，冰蓝色眼睛睁得溜圆，“你疯了？马尔福家的继承人......”
“我是疯了。”德拉科突然拉住她的手，她指尖冰凉，“但比起失去你，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起母亲偷偷说过，父亲年轻时也为了爱情违抗过家规。
老法尔泰因突然哼了一声，抓起银杯灌了一大口酒。“早这样不就好了？”他把酒壶往桌上一顿，琥珀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明天让艾薇拉把入赘契约拿来。”
莉瑟洛特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晕，像极了北地初升的朝霞。“父亲！”她跺了跺脚，靴跟在石板地上敲出清脆响声，“谁说要......要那样了。”
老法尔泰因笑了笑，用沾着酒渍的手指点了点德拉科，“小子，算你有种。”他摇摇晃晃起身，银灰色巫师长袍拖在地上，“不过别高兴太早——卢修斯来了有你受的。”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德拉科突然被莉瑟洛特抱住。她的银发蹭着他下巴，带着雪松香和淡淡的松节油味。
“你真傻。”她声音闷闷的，眼泪却打湿了他的衣领，“马尔福家不会同意的。”
德拉科环住她的腰，感觉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那就让他们不同意好了。”他轻轻吻着她的发顶，“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窗外的北风撞在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壁炉里的木柴烧得正旺，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朵盛开的银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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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六月二十七，接下来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断更，因为本身就是一个高三阶段，我的文大多数都是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才会诞生。当然，我只是断更而已，不是弃坑！在这个教室有蟑螂的学校里，应该很难没有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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