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蔷薇冷香渗入岩缝时，燕翎在衣服的窸窣声中惊醒。三丈外的温泉腾着热气，苏云正用重剑挑着烘到半干的中衣，雪色布料上沾着可疑的浊痕。
"这毒倒是稀奇。"她忽然甩过件玄色外袍，衣襟处残留的抓痕似凤尾蝶翼，"师兄昨夜险些扯坏我的剑穗。"
燕翎手背青筋暴起。记忆如碎冰割喉——昨夜他情毒发作时将人抵在钟乳石上，女人教他自我解毒的手法竟如此熟练。
"你..."冰魄真气扫落石壁新绽的野蔷薇，"从哪学的腌臜手段？"
苏云旋身用玄铁剑尖挑开他盖在身上衣服："师兄忘性真大。"她指尖抚过自己锁骨淡金疤痕，"那夜知府的轿子晃了半宿，你在树顶数星子倒是清闲。"
燕翎瞳孔骤缩。一年前画舫之夜，他亲眼见知府将苏云拽进软轿。女人腕间银铃响了一路，他倚仗"不可打草惊蛇"的铁律生生忍住，实际上却在偷听那银铃清脆。
"他碰你了？"真气冻结的冰棱在苏云脚边炸开。
"那老畜生说要教我'神仙法。'她笑着扯开衣领，锁骨下暗红齿痕如毒花绽放，"昨夜我都全教给你了。师兄看我学得可好？”
溶洞忽然震颤。燕翎突然抱住女人，犬齿碾过她锁骨下的昨夜伤口，在旧伤上赋新痕："该换我杀他"。沉水香混着血腥气在齿间漫开，掌心下的腰肢比想象中更柔软。
苏云屈膝顶向他丹田："轮不到你可怜！"却在触及温热肌肤时陡然卸力——昨夜被她抓破的后背伤口正渗着血，将玄色衣料染成深褐。
"脏的是我。"燕翎忽然含住苏云耳垂低语，剑气震碎自己半边衣袖。结实的臂膀上交错着新旧剑痕，最深处那道月牙疤正是为她挡刀所留，"云儿，从今往后..." 。
苏云仰头咬住他喉结，将未尽之言碾碎在喘息里。燕翎的手掌本能地扣住她后颈，却在触及温软唇瓣时变得轻柔。昨夜的初吻带着蛊毒的混沌，而此间的吻却比龙泉潭水更清冽。
"你..."她喘息着扯乱他束腰玉带，"发什么疯？"
燕翎的手抚过她的肌肤，在经过她腰间伤痕时特意放轻力度。他将人抱上光滑的石台，身子压下去，蒸腾的雾气模糊了眼底暗涌，"等执掌龙泉剑..."
"就纳我为妾？不如把你和柳闻莺的婚床劈了当柴烧！"苏云突然发力推开对方：“从今往后，昨夜之事不必再提。出了这洞穴，你我仍是师兄妹。”
攀着千年蔷薇藤离洞时，晨露浸透两人纠缠的衣摆。燕翎握紧被蔷薇刺扎伤的手掌，看苏云如赤蝶般跃上崖顶。她腰间茜色束胸带勾住藤蔓，露出半截莹白肌肤——那里守宫砂的位置，依然朱红如血。
"昨夜为何独我中毒？"他剑气扫落偷袭的毒蛛。
苏云足尖勾着承载两人的藤蔓，在跃起瞬间抛出重剑："许是你心术不正。"玄铁剑身插入岩壁的轰鸣中，她借力上翻好。经过他身边时，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后，"就像现在。"
苍梧山门在云海中隐现时，燕翎忽然擒住她腕脉。昨夜残留的蔷薇毒在经脉间跳动，竟与苏云体内某种阴寒内力相互吸引。
"你吃过冰魄丹？"
"师兄给的伤药，哪次不是囫囵吞？"她甩开桎梏时扯落半幅衣袖，锁骨下的陈年烫伤如合翅玄蝶，"莫不是后悔没让我毒发身亡？"
古钟撞响第七声，惊起剑阁檐下偷听的传信鸽。柳闻莺推开雕花窗时，正见两道剑光绞碎满山晨雾。燕翎的束发银环缠着茜色丝绦，随剑气没入苏云发间。
"到时辰了，先去大殿找师傅。"燕翎斩断勾连的衣料残片，"明日午时后山试剑台见真章。"
"怕你？"苏云重剑劈开练功桩，迸出的木屑在燕翎颈侧划出血线，"输了的人，要把溶洞里的丑态刻在祖师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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