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十年稍纵即逝。
小豹子长成了大豹子,昆仑山上灵气充沛,大豹子也得以化形成了人。
只是年岁愈来愈长,申公豹愈觉得心底总是不舒适。
这种不舒适是针对他的师兄姜子牙的,诚然他不得不承认姜子牙这位师兄待他极好。
几十年如一日的好,但他就是止不住嫉妒。
嫉妒元始天尊偏心,嫉妒姜子牙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元始天尊的喜爱。
那种喜爱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来。
师父私下里教姜子牙法术,他却丝毫不知!
想要教就教呗!师父可你好歹也正大光明的教,好歹也一视同仁的教!这般藏着掖着做甚?!
不就是看不起他提防他申公豹吗?!既然这般看不起他提防他当初又为何要收他为徒?!!
那个姜子牙也是!假惺惺的说什么师父待他们一视同仁,让他好好修炼!他妈的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子才不稀罕!!!
申公豹攒了一肚子火气却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又刚刚得以化为人形,法术掌握的本来就不是很好。
这番心理活动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根本没发现自己越走越偏僻、越走地越荒。
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进了一个水潭里,看着身上这件姜子牙送他的“化形礼”——
听说是姜子牙自己编织的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长袍,弄脏了。
申公豹眉间拧成一座山,提着湿的不能再湿的裙摆,往周围一瞥,这才发现他怎么走到这种鬼地方了?
正想抬腿快快离开,两条腿却是动也动不得了,寒潭上方散泌着层层叠叠厚重的寒气,几乎快化为实质。
鞋面不知何时已经被谭底疯长的淤泥水草牢牢捆住箍住,像是一层厚厚坚冰,又像是沉重的铁水将他双腿尘封。
申公豹慌了神,他何时遇到过这种情形?
在昆仑山待了几十年,每日只用顾好修行、做好衣食起居就行,还不曾真正面对真枪实战。
法术轮番上阵,一阵炮轰之下,毫无卵用。
一双银灰色的竖瞳潜在散发着冰冷寒气的潭底,直勾勾的盯着被困在岸边正在垂死挣扎的猎物,倒是看了个趣儿。
一只豹子精,没吃过,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如果申公豹修为再高上一些,喔不,是高出一大截,或许他能发现藏在潭底的那只怪物,至少,不像现在这样,被怪窥视了还一无所知。
申公豹不敢胡乱喊叫,姜子……
不对,应该他作为豹子精本能天赋知道,越安静越有古怪。
何况这种鬼地方,水里的草和泥巴都能把他困住,开玩笑呢,他敢大喊大叫?
他敢喊一句,说不定下一秒就被一只不知道什么是东西的怪物给灭了。
因此他现在战战兢兢的,全身激素肌肉都动员起来处于特级防备状态。
后背被细细密密的汗珠泌湿,很快就因为四面八方的刺骨的寒气变成银白色的冰。
申公豹一面警惕,一面翻找乾坤原戒中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菜刀?
给姜子牙切菜的,做菜太难吃还得他来!我砍我砍我砍砍砍,菜刀微折,没用!丢掉!
……辣椒?
姜子牙吃不得辣,做菜太难吃还得自己后期加工!来辣死这草吗?没用!丢掉!
……雷公鞭?
有用!电死他!拿着!
……做秋千的藤蔓?
好像有点用!拿着!
……烟花?
烟花!
申公豹心神一震,有了!
从乾坤原戒翻出火折子,看着烟花冲到天上……炸开?
申公豹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周围寒气几乎凝成实质,烟花根本升不起来,也就不可能炸开。
想向姜子牙求助的心思一下子就如从天而降浇了一大盆水,啪叽一声,灭了。
还得靠自己!
申公豹看了看周围,离他三百尺(一百米)的地方有几颗矮树,那树是真的又矮又瘦!
申公豹欲哭无泪,也是,这寒气都快把他灭了,树长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他猜不出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关键他还不敢叫!
天要亡我!
想他申公豹,一只豹子精,全村的希望,现在才堪堪化形,就要丧命于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