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意“小因的妈妈在她初三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爸爸……进了监狱,后来也去世了,在牢里,被肺癌带走的。”
任嘉伦靠着墙站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问道。
任嘉伦“你和禅因从小就认识吗?”
安舒意“嗯,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也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后来我跟着我爸搬到了上海,不过高中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北京,和小因上了同一所高中。”
任嘉伦“她小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吗?”
安舒意停了一下,埋着头,两只手捂着脸,看起来很懊悔。
安舒意“……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安舒意“小因以前很爱笑,很善良也很勇敢,特别乐于助人,附近的大人都很喜欢她。她对我也很好,有她一口吃的也有我一口吃的,还会帮我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
安舒意“虽然最后我们两个都被欺负得很惨,但她从来不怕事。”
安舒意“后来她家里好像出了些事,但小因在我面前还是一如往常,所以我就没多在意,当时年纪小也不懂。”
她深呼吸一口气。
安舒意“直到我搬走,再回到北京后,她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听着这些,任嘉伦忽然确定了什么,他试探着陈述出自己的想法,尽量不带一点情绪。
任嘉伦“她是不是……心理上生病了?”
安舒意“我一直都知道。”
安舒意难受极了,眼睛涨得隐隐作痛。
安舒意“我一直都知道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和厌食症,她从不说,但我发现了。”
当安舒意再次见到谢禅因,她已经变得非常孤僻了。没有人愿意和她玩,有些恶心的、丑恶的男同学,会不分场合地骂她的爸爸是杀人犯。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小因已经没有妈妈了。
再后来,她连爸爸也没有了。
安舒意“我一直一直非常后悔。”
安舒意手抵着额头,难以平复心情。
安舒意“后悔我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
安舒意“小因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高兴的同时我总觉得很亏欠她,所以我想尽办法对她好,补偿她。”
安舒意“直到有一天我在厕所,听到了她的呕吐声。”
安舒意“我无法把这样的小因和在我面前微笑着的小因联系起来,所以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却无意间忽略了她的痛苦。”
任嘉伦的心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不惧怕瞬间的崩塌,如果他本来孑然一身。
可他知道现实并不能都如他所想,这其中比任何事都令他痛苦的,就是如果只留下他在乎的人独自背负,但她本不需要承受这些。
在和安舒意道别之前,任嘉伦说。
任嘉伦“有我在,她会好好的。”
他的眼神很坚定。
安舒意一头雾水,却没说什么。
任嘉伦不愿意相信谢禅因就这么死了,于是他一回到家就睡觉,静静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2025年6月20日,早上七点十分。
男人从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能进入无限循环,恨不得现在就出门。
早上八点半,任嘉伦驱车前往北语,刷身份证进了校园。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他根本没有谢禅因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
所幸,在他路过三食堂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安舒意“拜拜——我要回宿舍了。”
.【同学】“不和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了吗?”
安舒意“不了,我十点半还有课呢。”
安舒意和朋友挥手告别,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穿着西装,大热天捂得严严实实的奇怪男人。
任嘉伦“不好意思同学,请问你认识谢禅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