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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血月之瞳

魔道:轮回劫

血月当空,金瞳凝视人间。

魏无羡在碎石崩塌的轰鸣中死死抱住蓝忘机,轮回盘碎片迸发的金光将两人完全包裹。他感到蓝忘机的灵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自己经脉,与道契之力交融,在周身形成金色光茧。

"蓝湛,撑住!"魏无羡咬牙抵抗着灵魂撕裂般的痛楚,眼看着蓝忘机眼中的金芒与紫光激烈交锋。

洞窟顶部完全塌陷,月光如血瀑倾泻而下。蓝忘机突然抬手抚上魏无羡脸颊,指尖沾着自己额角滑落的鲜血:"魏婴...看..."

他沾血的手指在魏无羡眉心画下一道符纹。刹那间,轮回盘印记与道契同时灼亮,魏无羡眼前浮现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每一条线上,都有一个蓝忘机在血月下仰头望天。

"这是..."

"千年来所有'我'的记忆。"蓝忘机声音带着奇异的重音,"现在,都给你。"

剧痛伴随着海量信息涌入脑海,魏无羡看到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蓝忘机:有的在乱葬岗为他挡下万鬼反噬,有的在不夜天城抓住他坠落的手,有的在穷奇道与他并肩血战...每一个蓝忘机都在生命最后一刻,将记忆封入轮回盘。

而所有这些记忆的核心,都指向同一个月夜——千年前蓝霂亲手弑兄的那个晚上。

"原来如此..."魏无羡在记忆洪流中抓住关键,"轮回盘根本不是冥帝的法器,而是蓝翼为封印弟弟创造的囚笼!"

金光骤然暴涨,将坍塌的碎石定格在半空。魏无羡感到怀中蓝忘机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自己体内。

"蓝湛?!"

"我在。"蓝忘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轮回盘认主需要宿主容纳所有时间线的记忆。魏婴,接下来你会很痛..."

话音未落,撕心裂肺的剧痛席卷全身!魏无羡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每一道都是不同时间线上蓝忘机留下的印记。

洞外传来蓝启仁——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初代祭司——歇斯底里的怒吼:"阻止他们!冥帝大人即将苏醒!"

莫玄羽的身影出现在废墟边缘,眼中紫芒大盛:"宿主正在融合所有时间线的力量!杀了他!"

魏无羡想反抗,却动弹不得。就在紫光袭来的刹那,一道紫色电芒横空劈下!

"魏无羡!"江澄手持三毒剑从天而降,身后跟着数十名云梦弟子,"撑住!"

更令人震惊的是,金子轩竟也带着金家修士赶来,岁华剑光如虹:"兰陵金氏听令!保护魏公子!"

混战中,蓝曦臣捂着受伤的肩膀来到魏无羡身旁:"坚持住!忘机将全部记忆托付给你,是为了..."

"我知道。"魏无羡咬牙忍受着记忆融合的剧痛,"为了找到真正的封印之法。"

他抬头望向血月,那只金色瞳孔已经睁开大半。随着记忆不断融合,魏无羡渐渐明白了一切——所谓冥帝,实则是蓝霂堕入魔道后分裂出的第二人格;而轮回盘,是蓝翼用生命为代价创造的净化法器。

"泽芜君..."魏无羡突然抓住蓝曦臣手腕,"蓝氏秘典中可有一首《安魂曲》?"

蓝曦臣瞳孔骤缩:"那是禁术!需以施术者魂魄为引..."

"就是它!"魏无羡强撑着站起来,周身金纹已蔓延至脖颈,"蓝湛的记忆里有线索,这首曲子能补全轮回盘的净化功能!"

战场另一端,被初代祭司附身的蓝启仁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身体扭曲变形,背后伸出六条青铜锁链组成的翅膀,每一条锁链顶端都连着一名修士的头颅——其中赫然有莫玄羽和金家几位长老!

"晚了!"祭司的声音变得浑厚可怖,"血月之瞳已开,冥帝大人即将..."

魏无羡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陈情。当笛声响起时,空中血月突然剧烈震颤!那些被锁链控制的修士纷纷抱头惨叫,眉心浮现出与魏无羡相同的金色纹路。

"这是..."江澄挥剑斩断袭来的锁链,"怎么回事?"

"他们体内都有轮回盘碎片的力量!"魏无羡边吹奏边解释,"蓝湛的记忆告诉我,冥帝通过碎片控制修士,但这也意味着..."

"他们能被轮回盘反控!"蓝曦臣恍然大悟,立刻举起裂冰与之合奏。

笛箫和鸣中,被控制的修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眉心金纹化作光点飞向血月。祭司见状暴怒,六条锁链如毒蛇般袭向魏无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白衣翻飞间,避尘剑光如银河倾泻,将锁链尽数斩断。

"蓝湛?!"魏无羡笛声微乱。来人确实是蓝忘机的模样,但眼中金芒流转,周身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不完全是。"来人微微一笑,声音带着蓝忘机与另一个人的混响,"我是所有时间线'蓝忘机'的集合体,暂时借这具身体显形。"

他抬手轻触魏无羡眉心,更多记忆如潮水涌来。魏无羡看到千年前的真相:蓝霂为救兄长甘愿被冥帝附体,而蓝翼创造的轮回盘,实则是为了将弟弟的善念封存在无数平行世界中温养。

"所以你们...一直在等我?"

"等你集齐所有时间线的记忆与力量。"蓝忘机——或者说千万个蓝忘机的集合体——轻声道,"唯有宿主与道侣合力,才能启动真正的净化。"

血月中的金瞳已完全睁开,恐怖威压让大地开始龟裂。祭司狂笑着升空:"冥帝大人苏醒了!"

"不。"蓝忘机突然握住魏无羡的手,"是时候结束这场轮回了。"

两人十指相扣,周身金纹交织成网。魏无羡感到体内所有时间线的记忆开始共鸣,最终汇聚成一道金光射向血月。

"《安魂曲》最后一段!"蓝忘机提醒道。

魏无羡与蓝曦臣同时奏响终章。血月中的金瞳突然流出金色液体,祭司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如陶器般出现裂纹。

"不可能!冥帝大人怎么会..."

"因为根本没有冥帝。"魏无羡停下笛声,指向正在消散的血月,"那只是蓝霂被污染的那部分灵魂,而轮回盘千年来一直在做一件事——"

"净化。"蓝忘机接话,眼中金芒渐渐褪去,"通过无数时间线的轮回,将恶念分散消磨。"

祭司的身体开始崩解,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化为飞灰:"那...宿主是..."

"是净化后纯净的灵魂。"蓝忘机看向魏无羡,眼神温柔,"也是蓝霂转世为人的希望。"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祭司彻底消散。血月中的金瞳缓缓闭合,化作金色雨滴洒落大地。被控制的修士们纷纷苏醒,连莫玄羽也恢复了神智。

魏无羡突然感到一阵虚弱,踉跄着倒入蓝忘机怀中。所有金纹正从他身上褪去,汇聚成一颗金色珠子悬浮在空中。

"这是..."

"所有时间线的记忆精华。"蓝忘机——现在只剩下这一世的他了——轻声道,"你可以选择吸收它,或者..."

魏无羡毫不犹豫地抓住金珠,按入蓝忘机心口:"物归原主。"

金珠没入的刹那,蓝忘机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无数画面。当他再次看向魏无羡时,目光已与前世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蓝忘机别无二致。

"想起来了?"魏无羡笑着拭去他眼角泪痕。

蓝忘机点头,将他抱得更紧:"全部。"

远处,蓝启仁呻吟着醒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我这是...怎么了?"

蓝曦臣喜极而泣:"叔父!您回来了!"

朝阳终于突破云层,血月消散无踪。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头,看着满地狼藉中复苏的生命,轻声道:"这次真的结束了吧?"

蓝忘机还未回答,江澄就拖着受伤的腿走来:"别高兴太早。"他亮出手臂上正在消退的紫电纹路,"玄冥宗余孽未清,而且..."他压低声音,"金麟台那边恐怕还有变故。"

魏无羡这才想起记忆珠中江厌离遇害的画面:"师姐的婚礼!"

"七日后。"金子轩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脸色异常凝重,"我父亲坚持要大办,现在想来..."

众人交换眼神,心照不宣。魏无羡握紧蓝忘机的手:"看来我们得去趟金麟台了。"

蓝忘机点头,从袖中取出两枚通行玉令——一枚蓝氏,一枚金氏。

"早就准备好了。"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与魏无羡记忆中那个少年蓝湛重叠在一起。

清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芬芳。历经千年的轮回,这场劫难终于迎来转机。但在金麟台等待他们的,或许才是真正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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