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舒言将一摞复习资料轻轻推到茶几中央，目光在伙伴们脸上流转。他推了推眼镜，沉吟片刻后开口：“我想了个分工，思思，你辅导建鹏数学和英语吧，我来帮王默补补薄弱的科目。”

建鹏立刻瞪大了眼睛，急得从沙发上蹦起来：“凭啥啊？我不要女生辅导！我肯定学不进去！”他涨红着脸，耳朵尖都泛着粉色，活像只炸毛的小狮子。陈思思双手抱胸，挑眉轻笑：“怎么，怕在我面前露怯？放心，我可比你想象的严厉多了。”

舒言无奈地摇摇头，耐心解释：“建鹏，你每次上课总爱插科打诨，但在思思面前绝对能安分些。而且你数学总卡在几何题上，思思解题思路最清晰。”他转向王默，温柔道：“你基础不扎实，我可以放慢速度，把知识点掰开揉碎了讲。”

王默攥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眶有些发烫。她总觉得自己是累赘，可舒言却如此细心地顾虑到每个人的特点。“谢谢你们……”她声音发颤，“我会努力跟上的！”

这时，书桌上传来清脆的欢笑声。罗丽正拉着茉莉展示新学的魔法舞步，亮彩在空中翻着跟头为她们喝彩。孔雀优雅地整理着尾羽，嘴角挂着欣慰的笑意：“姐妹们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茉莉轻声附和：“是啊，在舒言家感觉特别安心。”

建鹏偷偷瞥了眼聚在一起的仙子们，嘟囔着坐回沙发：“行吧，勉勉强强接受安排。”他别过脸，耳尖的红晕却怎么也褪不下去。陈思思“噗嗤”笑出声，抽出作业本：“少废话，先把这页三角函数题做完。”

……

舒言握着红笔，在王默满是涂改痕迹的试卷上圈画重点，声音温和而耐心：“这道应用题要先找到等量关系，就像......”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客厅另一角，陈思思正俯身指点建鹏的错题本，发梢垂落时几乎要擦过他的手背。建鹏难得安静，耳朵泛红，喉结不自在地滚动着，连平时总挂在嘴边的贫嘴都咽回了肚子里。

笔尖在纸上顿出一个墨点。舒言睫毛轻颤，攥着笔的指节泛白，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又酸又涩。他垂下眼睫，将试卷往王默面前推了推，声音却不自觉冷了几分：“这道题再做一遍。”王默被他突然变化的语气惊到，抬头时只看见舒言紧绷的下颌线，却不知此刻少年满脑子都是陈思思弯起的眼尾——明明刚刚她给自己递资料时，笑容还没有这么明亮。

“舒言？”王默小声唤他，“这个步骤我还是不太懂......”舒言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盯着对面发呆了许久。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坐姿，镜片后的目光努力聚焦在试卷上：“这里应该用方程解，我再讲一遍。”然而声音却像蒙了层纱，连他自己都听出了克制与刻意。

远处忽然传来陈思思清脆的笑声，建鹏手忙脚乱地去够掉在地上的橡皮，手肘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舒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杆，明明在给王默讲题，可每个字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抿紧嘴唇，继续在草稿纸上演算，直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