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进公寓楼明亮的大堂
那目光的实质感才消失
电梯匀速上升
镜面门映出她毫无波澜的脸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条来自“L”的新信息
李殿维[刚回来吗？]
信息发送时间显示就在三十秒前
江欲晚眉梢微挑
电梯“叮”一声抵达她所在的楼层
她走出电梯
并未直接回家
而是脚步一转
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观景窗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对岸稀疏的灯火
她倚在冰凉的玻璃上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
江欲晚[李先生的观察力，总是这么敏锐]
信息刚发送出去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L”的来电显示跳动起来
伴随着嗡嗡的震动
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江欲晚看着那跳动的名字
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她没有立刻接起
任由那震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了足足七八声
才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键
将手机贴近耳边
江欲晚喂？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和微哑
仿佛刚从睡梦中被唤醒
又带着点刚刚归家的倦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才传来李殿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低沉而平缓
李殿维深蓝色的阿斯顿马丁，车牌尾号007
他精准地报出张凌赫座驾的信息
李殿维是哪位先生的座驾？
说到先生时格外加了重音
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欲晚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通过电流传过去
带着点气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江欲晚李小八同学
她拖长了尾音
故意叫他网名
江欲晚是在查我的岗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才回答
似乎对她的称号感到意外
李殿维关心邻居的夜归安全而已
李殿维的声音依旧平稳
但江欲晚似乎能想象出他此刻靠在自家阳台门边
指间或许夹着一支烟
目光穿透夜色望向她这边窗口的模样
江欲晚那真是…多谢关心了
江欲晚转过身
背靠着冰冷的玻璃
目光却投向走廊另一端那扇紧闭的、属于李殿维的公寓门
江欲晚不过张老师只是绅士风度，毕竟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声音压得更低，更柔
带着一种引人探究的暧昧
江欲晚他喷的雪松香水，虽然不错，但闻久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仿佛在回味
江欲晚总觉得缺了点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感呢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江欲晚几乎能听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
隔着电波
似乎比刚才沉了一分
江欲晚不像
她继续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江欲晚有些人，光是站在那儿
江欲晚就让人觉得像在走钢丝
江欲晚比如……明天下午三点？
她主动提起了那个“胶片展”的约定
果然
电话那头的呼吸又微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李殿维你还记得
李殿维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江欲晚当然
江欲晚轻笑
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玻璃上画着圈
江欲晚毕竟，李先生许诺的惊喜
她顿了顿
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丝撩人的挑衅
江欲晚我可是从上次分开起
江欲晚就开始
江欲晚期待了
最后三个字
她说得又轻又慢
带着一种钩子般的缠绵
清晰地传入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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