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弥漫

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

在橡木地板上切割出金色的光栅

江欲晚站在衣橱前

指尖掠过一排丝质衬衫

最终停在一件烟灰色的真丝上衣上——领口微敞的弧度刚好能露出锁骨

却又不过分张扬

她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细带

镜中人唇角微弯

眼尾那颗泪痣在晨光里像一颗沉入水底的墨玉

水晶厅穹顶高阔

落地窗外是钢筋森林的天际线

长条形会议桌光可鉴人

江欲晚坐在靠后位置

指尖无意识转着一支鎏金钢笔

李殿维和孙恩盛分坐斜对角两端

像磁场相斥的两极

李殿维一身炭黑羊绒西装

衬的皮肤冷白

正慢条斯理翻着企划书

孙恩盛则是丝绒枪驳领戗驳领西装

孔雀石袖扣在灯下折射幽绿光泽

腿交叠，指尖在手机屏幕快速滑动

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锐气

会议进行到新季度个人频道定位分析

市场总监刚展示完孙恩盛的数据曲线图

李殿维便放下钢笔

李殿维互动率峰值集中在美妆测评板块

李殿维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李殿维但转化率

他指尖点了点图表某处

李殿维比上季度跌了三个点

李殿维粉丝粘性靠猎奇选题拉动

李殿维可持续性存疑

空气瞬间凝滞

孙恩盛撩起眼皮

唇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像按下某个无形的开关

孙恩盛李老师教训的是

他身体微微前倾

孔雀石袖扣撞上玻璃桌面，发出清冽脆响

孙恩盛不过嘛

孙恩盛总比某些人强

孙恩盛靠拍矿泉水广告维持“高端”人设

他目光扫过李殿维腕间价值不菲的铂金表

孙恩盛转化率再高

孙恩盛格调也掉进瓶装水里了

火药味无声弥漫

江欲晚垂眸

钢笔尖在记事本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李殿维面上纹丝不动

恰在此时，他手机震动

屏幕亮起“广告拍摄”字样

他起身，动作流畅如黑豹

李殿维失陪

他朝主位微颔首

李殿维有支新广告要飞巴黎取景

经过她座位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目光却沉沉落在江欲晚身上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

李殿维晚晚 下次见

极快地停顿了一瞬

那眼神深邃复杂

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他没有再看孙恩盛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李殿维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孙恩盛嗤笑一声

手机屏幕锁上，发出“咔哒”轻响

目光却牢牢锁住江欲晚

孙恩盛巴黎？

他指尖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孙恩盛拍瓶装水也这么兴师动众？

孙恩盛江老师

孙恩盛你说他是不是在躲我？

江欲晚笑了笑没回答

会议的后半程在孙恩盛的宏大企划中度过

散场时，孙恩盛极其自然地挡在江欲晚身前

孙恩盛下午我的新系列直播预热，妆造部分，江老师有空敲定？

孙恩盛现在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江欲晚迎上他的目光

唇角弯起

江欲晚孙老师开口，当然没问题

她刻意用了“孙老师”这个稍是疏离的称呼

孙恩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没说什么，转身便走

只丢下一句

孙恩盛来我工作室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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