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

两个人讨论结束出来已是华灯初上

淅淅沥沥的雨像是给天地间蒙了层纱

孙恩盛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车厢内流淌着低沉的电子乐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

另一只手却始终覆盖在江欲晚放在腿上的手背

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指关节

孙恩盛上次发现了一家意大利餐厅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孙恩盛他家的佛罗伦萨牛排还不错

孙恩盛下次带你去尝尝

江欲晚侧头看他

车窗外的流光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江欲晚孙老师这是…预约下一次的'答谢'？

她笑得像只餍足的猫

孙恩盛哼了一声

指尖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

孙恩盛叫名字

他命令道

孙恩盛只是觉得…你会喜欢

孙恩盛还有，下次别跟乱七八糟的人出去玩

显然还在介意和李殿维去胶片展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

孙恩盛侧身看她

江欲晚推开车门

夜风灌入

吹散了些许车内的暧昧气息

她一只脚已经踏出车外

手腕却被孙恩盛猛地抓住

孙恩盛晚晚

孙恩盛做个好梦

江欲晚晚安 恩盛

最后两个字

她叫得又轻又软

像羽毛搔过心尖

系统089号[孙恩盛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1%。]

孙恩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明亮的门厅里

公寓大堂灯火通明

江欲晚刚刷开电梯门

一道裹挟着夜风寒意的身影便挡在面前

李殿维站在电梯口

炭黑羊绒西装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雨珠

李殿维巴黎的拍摄取消了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带刃

李殿维雨太大，航班延误

他向前一步

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李殿维看来江老师今天很忙碌啊

李殿维忙到要孙恩盛亲自送回家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江欲晚直视他，缓缓开口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

江欲晚恩盛只是顺路

那句“恩盛”从他唇齿间碾磨出来

李殿维恩盛

带着清晰的冷意和更深的探究

边靠近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和未散的雪松香气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

此刻微微垂眸

视线极具压迫感地锁住她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李殿维上次在公司

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目光却紧紧攫住她的眼睛

不容她逃避

李殿维那个我也认识的‘朋友’，就是他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李殿维今晚送你回来的，也是他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在光下微微发亮的唇

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像是冰封的湖面下暗藏的激流

江欲晚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躲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

眼尾那颗泪痣在廊灯下显得格外无辜

轻轻叹了口气

仿佛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多余

江欲晚下雨了呀，李老师

她抬起手，拍去李殿维肩上残留的水渍

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轻快

江欲晚我出门的时候没带伞

她目光落回他脸上，眼神清澈

江欲晚正发愁怎么回来呢，恩盛说要送我

她自然地用了那个亲昵的称呼

江欲晚他说顺路，捎了我一程

江欲晚总不能让人家把我扔在雨里吧？

看向李殿维，眼神里带着点

“你说是吧？”的询问意味

李殿维显然没被这个理由说服

他向前又逼近了半步

身上未散的寒意和雪松香气更加清晰地笼罩过来

李殿维顺路？

他重复着，声音低沉

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李殿维我记得他家不在这个方向

他精准地点破了“顺路”的谎言

李殿维这路，顺得可真够远的。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光下显得格外柔润的唇

眼神深处那冰封下的激流似乎涌动得更快了

江欲晚被他戳穿，只是轻轻抿了下唇

江欲晚李老师淋着雨跑回来，就为了‘专门’在这儿堵着我

江欲晚问恩盛送我回来的事？

她最后这句，声音放得轻了些

带着点无可奈何的、仿佛拿对方没办法的意味

李殿维被她反问的直接愣住

江欲晚这么在意这件事

江欲晚是因为我吗？

江欲晚不顾他的反应继续问

就在这时，电梯“叮”一声到达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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