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那句“你到底是什么人？”的质问

在狭窄、幽暗的楼梯间里回荡

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又反弹回来

沉沉地压着两人的心跳

江欲晚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

指尖还停留在他同样被咬破的唇角

那里有细微的刺痛感

和她唇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相呼应

她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用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安抚般的力道

轻轻抚过那道细小的伤口

这个细微的动作

像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子

系统089号［李殿维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2%。］

李殿维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又收紧了一瞬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力道大得让她闷哼出声

随即，那力道又像被烫到般骤然松开了一些

只虚虚地环着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安全出口幽绿的灯光在他眼睛上滑过

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暗流——愤怒、欲念、被拆穿的狼狈

以及更深处的某种恐慌

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深潭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那潭深水似乎被强行压下

李殿维抱歉

他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是砂纸磨过喉咙

他松开扣着她后脑的手

转而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

微微拉开了两人身体紧贴的距离

冰冷的墙壁触感瞬间取代了他滚烫的体温

江欲晚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李殿维 弄疼你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

眼神复杂

那上面还残留着激烈交缠后的水光和属于他的气息

他抬手，似乎想碰

又在半途僵住

最终只是烦躁地扯了扯自己早已歪斜的领带

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散的暧昧

混杂着灰尘、潮湿的寒意和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

两人之间只剩下粗重未平的喘息

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江欲晚轻轻吸了口气

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

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后背撞在墙上的地方隐隐作痛

唇上火辣辣的

心口那种陌生的酸涩感却像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一种奇异的、掌控一切的疲惫感

她没有看他

只是低头

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自己红肿的唇瓣

江欲晚李殿维

她开口，声音带着情事后的微哑

像裹了层蜜糖的砂砾

江欲晚道歉…是为了哪一个？

她终于抬眼

看向他撑在墙上的手臂

又缓缓移到他紧抿的唇

最后对上他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睛

江欲晚是为了刚才在电梯里的质问，还是为了

她顿了顿

指尖再次轻轻点在自己红肿的唇上

眼神清澈无辜

却又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

江欲晚这个

李殿维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撑在墙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像是被她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所有的质问、愤怒、探究

在她此刻平静甚至带着点审视的目光下

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猛地收回撑墙的手

站直身体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重新凝聚

却仿佛带上了一层自我保护的硬壳

李殿维送你回家

他避开她的问题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锋锐

多了点强装的平静

他侧身，拉开了厚重的防火门

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线骤然涌入

刺得两人都眯了眯眼

江欲晚没有再追问

只是拢了拢有些凌乱的衣襟

率先走了出去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

发出清脆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两人之间紧绷的弦上

李殿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笼罩着她

走到江欲晚家门口

李殿维早点休息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江欲晚你也是，殿维

她打开家门，转身看着他

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声音轻柔

带着一种事后的、奇异的温存

仿佛刚才楼梯间里那场激烈的撕咬从未发生

李殿维晚安

门缓缓合拢

隔绝了两人最后的视线

在门缝即将完全关闭的刹那

江欲晚清晰地看到

李殿维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紧抿的唇角似乎微微抽动

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暗色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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