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人此来,应不只是为了道别吧?"我直言不讳。

林婉之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是来提醒白姑娘。那本'循命记',恐怕并非真品。"

"什么?"我大惊失色。

"这些日子我仔细思考,发现其中有许多矛盾之处。"林婉之压低声音,"我怀疑那只是吴景琛设下的局,为了试探我,也为了引燕王上钩。"

我不由得惊讶:"夫人何出此言?"

"你想想,若预言书是真的,吴景琛为何不早作防范?为何任由我们轻易找到密室,偷走秘籍?更可疑的是,他对燕王的出现竟似毫不意外,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林婉之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当时的情形确实蹊跷——密室发现得太容易,吴景琛也未对我们严惩。

"若'循命记'果真是假的,那吴景琛这些年的成就......"

"或许自有其他机密。"林婉之意味深长道,"世上哪有什么预言之书?不过是他欺骗世人,掩盖真相的手段罢了。"

我陷入沉思。若"循命记"是假的,那里面关于我的血光之灾也是假的吗?

林婉之见我沉默,又道:"白姑娘,我虽与你相识不久,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无论'循命记'真假,你都要小心燕王。他得到秘籍后,恐怕对你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

我心中一凛:"夫人何出此言?"

"燕王此人心机极深,手段狠辣。他与吴景琛的恩怨,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林婉之意味深长地说,"他收留你,不过是为了引出'循命记'罢了。如今目的已达,你不过是棋盘上可有可无的一颗卒子。"

"夫人此言过重。"我冷静回应,"燕王待我不薄,我不便听此言论。"

林婉之微微一笑:"信与不信由你。我只是提醒一句,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她起身告辞,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说:"白姑娘,人这一生,最难的不是争名夺利,而是看清自己的位置。你我都不过是权贵之人手中的工具,若能认清这一点,或许能少些苦楚。"

林婉之走后,我久坐不动,回想着她的话。是啊,在这场权力游戏中,我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萧离、吴景琛、林婉之,他们都有各自的打算,而我,只是被卷入其中的可怜人罢了。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身边有无数人影晃动,却看不清面容。忽然,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回响:"命运皆可改,心若坚定。"

我猛然惊醒,月光如水,静静泻在窗棂上。心中那个声音依然回荡:"命运皆可改,心若坚定。"

或许,林婉之说得对。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预言之书,也没有不可更改的命运。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八

林婉之离京后的第三天,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陈国公被弹劾贪污,下狱查办。

这消息如同惊雷,震动朝野。陈国公可是当朝重臣,林婉之的父亲,吴景琛的岳丈。如此重量级人物落马,背后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