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中。
晏无师盯着胸章上的四个大字，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阿峤。”
他慢悠悠道。
“你说，这地方是让我们来读书的，还是来渡劫的？”
沈峤没回答。
他正望着校门内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穿着同样的蓝白校服，背着书包，三三两两说笑打闹。这一切陌生至极，却又诡异地熟悉。
仿佛他们真的在这里生活过很久。
“先找人问问。”
沈峤低声道。
晏无师嗤笑一声，却也没反对。
观察了一阵，他们拦下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同学，请问……”
沈峤斟酌着用词。
“这里是何处？”
眼镜男推了推镜片，一脸古怪。
“天地一中啊，你们不是穿着校服吗？自己学校都不认识？”
晏无师眯了眯眼，语气危险。
“你再说一遍？”
眼镜男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干笑两声。
“呃，你们是转学生吧？高三（1）班在明德楼三楼……”
说完，他匆匆溜走，边走边嘀咕。
“长得挺帅，怎么脑子不太好使……”
虽然武功不怎么能用出来，但是耳力是极好的。
沈峤闻言错愕。
晏无师冷笑。
“这地方的人，胆子倒是不小。”
踏入校门的一瞬间，两人的脑海里突然涌入大量信息。
班级座位、课程表、任课老师姓名……甚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沈峤，高三（1）班学委，性格温和，成绩优异。
晏无师，高三（1）班“校霸”，行事嚣张，无人敢惹。
晏无师挑眉。
“校霸？”
沈峤沉默一瞬。
“……看来这个世界，对我们有些误解。”
他们顺着人流走向明德楼，每经过一处，脑海中便浮现出零碎的画面。
路经食堂门口，晏无师忽然停住脚步。
“上个月，我在这里揍过三个人。”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沈峤侧目。
“你怎么知道？”
晏无师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几个神色闪躲的男生。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条疯狗。”
沈峤蹙眉，正想说什么，忽然自己也被一段记忆击中。
图书馆东侧的回廊，他曾在午休时独自看书，有个女生红着脸递来一封信，而他只是礼貌地退还，说了句“抱歉”。
“看来‘我们’在这里，还挺忙。”
沈峤轻叹。
晏无师嗤笑。
“怎么，沈学委收到过情书？”
沈峤无言以对。
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纷纷驻足，惊愕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
几个女生捂住嘴窃窃私语。
“天啊，晏无师居然和沈峤走在一起？”
“上次有人看见他们说话还是上一次！”
“……”
两个勾肩搭背的男生猛地刹住脚步，其中一个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沈峤清晰听到他们的低语。
“快走快走，要上课了。不过校霸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看来‘我们’的关系很精彩。”
晏无师似笑非笑地扫过人群，所到之处学生们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
沈峤注意到有个戴学生会袖标的男生掏出手机，飞快地按着什么。
但习武之人眼力也是极好的。
屏幕上的标题一闪而过:《突发！学委和校霸同行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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