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临近,将蜿蜒的小路浸染得愈发幽深。徐令仪拖着沉重的步伐,满心愁绪地在小路上徘徊。
宫子羽今日谈及的那些过往与未来,像一团阴云,紧紧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既定的悲惨结局:月长老的离世,宫门遭受的劫难,每一幕都刺痛着她的心。
曾经,她天真地以为自己不过是这世界的过客,只要完成攻略任务,便能潇洒离去。
可如今,她真真切切地生活在这里,与这些人朝夕相处——他们一起谈天说地,共享美食,他们的关怀是如此真实,他们不再是故事里冰冷的角色,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徐令仪咬了咬嘴唇,眼神逐渐坚定。不行,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不仅要守护宫门,还要帮助云为衫、上官浅摆脱命运的枷锁,开启崭新的人生。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既然命运让她来到这里,她就一定要改写这悲伤的结局!
思索片刻,徐令仪心中有了主意,眼下最要紧的是多赚钱,有了资本,就可以用商城里的外挂,说不定就能打破这既定的轨迹。
这样想着,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远远望见医馆内灯火摇曳,徐令仪下意识地以为宫远徵在里面。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心中却忐忑不安。
毕竟这里是宫远徵的地盘,到处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药。上次毒气弹的可怕威力,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徐令仪心中一惊,借着门上的光影仔细分辨,发现是个女子。她猛地想起,今日上官浅也会来医馆!
慌乱之下,她急忙寻找藏身之处,心中暗暗叫苦:出师不利啊!要是被上官浅发现,还不知道会被当成什么假想敌,以自己的本事,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在心底把各路神仙都求了个遍,祈祷着不要被发现。
不一会儿,徐令仪看到宫远徵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手中的刀直指上官浅。
徐令仪大气都不敢出,躲在暗处紧张地看着。不得不说,上官浅的镇定自若让她暗暗佩服,不愧是我浅姐,即便刀尖抵在身前,依旧能从容应对。
此刻的徐令仪只盼着他们快点结束这场对峙,好让自己能平安回到女客院落。
就在这时,“最有资格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上官浅的这句话传入徐令仪耳中,她心中一阵狂喜,这意味着离剧情结束不远了!
宫远徵虽然不喜眼前之人,但听到这个让他满意的回答,还是收起了刀,放过了上官浅。
“偷听了这么久,还不准备出来吗?”宫远徵转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徐令仪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门外的宫尚角看不清屋内的情况,误以为宫远徵在叫他,刚要取下帽檐进屋,屋内便传来宫远徵甩出暗器的声音。
徐令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浑身发抖,但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说不定不是在说我呢……
然而,下一秒,一个暗器“嗖”地一声,狠狠地卡在她面前的屏风上,尖端直指她的眉心。
徐令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双腿像被抽去了骨头,软如棉花,她连忙扶住身后的桌子,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在心里崩溃地大喊:太吓人了呜呜呜…我要回家呜呜呜…
深吸几口气后,徐令仪颤颤巍巍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上官浅看到是她,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说,你来医馆干什么?”宫远徵看着徐令仪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缓步向她逼近。
徐令仪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解释才能不被怀疑。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心一横,豁出去了!既然打不过,那就用别的办法!“我是来找徵公子你的!”
“哦?”宫远徵挑眉,脸上写满了不信,继续靠近。
“我是向你表明心意的!”徐令仪涨红着脸,大声喊道。她一边说,一边向前迈步,表情夸张,“自从那一晚第一次看见徵公子你,我就深深地迷恋上了你!你身姿挺拔,出手时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瞬间都刻在了我的心里!我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也想你,满脑子都是你!宫远徵啊!我对你的爱,就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永不停歇;又像山间溪流,绵绵不绝,细水长流!我的脑和我的心,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在说着我宣(喜欢)你!”
宫远徵哪里见过这样大胆直白的女子,从小他接触的女子寥寥无几,被徐令仪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弄得手足无措,连连后退,原本淡定的脸上泛起红晕,眼中满是慌乱。
徐令仪见他这反应,心中暗喜,继续乘胜追击,故意压低声音,学着现代社会里夸张的油腻腔调,还摆出一副猥琐的表情,将宫远徵逼到桌子之间。
“我今天还去钓鱼了,你猜~我钓到了什么鱼?”
宫远徵被她逼得无处可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题的转变,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爱你的至死不渝~”徐令仪发出气泡音,比了个心,还亲了一口,送到宫远徵面前。
宫远徵彻底懵了,整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那时候不是…不是说你喜欢宫子羽的嘛?”
徐令仪一愣,满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天你自己说的,什么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宫远徵反应过来,连忙推开徐令仪,双手背在身后,强装镇定,可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的慌乱。
徐令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偷笑:小样,还想瞒我?看你那红得跟个猴子屁股样的脸蛋。
她故意又扬起那招牌式的猥琐笑容,一只手在下巴上来回搓动,加上另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活脱脱像个二流子,“对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天我眼前的人,不就是小远徵你嘛~”
宫远徵听了这话,刚刚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脸比之前更红了,恼羞成怒地大喊:“你你你…这个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徐令仪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得意极了,她若是有尾巴,现在恐怕都翘上天了。
旁边的上官浅全程目睹了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连表情管理都忘了做,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还能这样?
而门外的宫尚角,将屋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那些炽热的表白,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
失落、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在彼此的相处中,他早已倾心于徐令仪。因为她年纪尚小,他默默等待,好不容易盼到她及笄,得知她来宫门选亲,他满心欢喜,甚至连给她的礼物都精心准备好了。
曾经,她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角哥哥”,他以为那是爱意的回应,如今才明白,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宫尚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夜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