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床幔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徐令仪缓缓睁开双眼,恍惚间还以为这只是平常的一天。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床边打包到一半的包袱上,心头猛地一紧——今天,是她搬去徵宫的日子。
她机械般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徐令仪的眼眶渐渐湿润。
不过短短几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可生活就像潺潺流淌的溪水,从不停留,她也只能收拾好心情,勇敢向前。
最后环视房间,每一个角落都藏着回忆。徐令仪深吸一口气,跑出门去找云为衫,在这宫门之中,羽宫与徵宫向来关系微妙,今日一别,再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
“云姐姐,你在房间吗?”徐令仪轻轻敲响云为衫的房门,声音带着一丝忐忑和不舍。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云为衫温柔的脸出现在眼前,可当她看到徐令仪那高高撅起的嘴,仿佛能挂上一只小油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伸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调侃道:“谁惹我们小令仪不开心啦?嘴翘得那么高。”
“哼!”徐令仪说着走进房间,一屁股坐下。
云为衫笑着走到她身边,倒了一杯温水,故意歪着头,装作一脸疑惑:“让我猜猜,是小厨房没做你最爱的红烧肉?还是和香荷她们玩游戏又输啦?”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徐令仪的心思,只是想趁着这最后的时光,多逗逗她,让离别的愁绪少一些。
徐令仪一把抱住云为衫,大声地控诉:“云姐姐还逗我,你明明知道我是因为舍不得你,我都快难受死了。”
“你去了徵宫,和自己心仪之人日日相处,到时候怕是我叫什么名字都忘了。”云为衫假装哀伤地说道,眼中却藏着促狭的笑意。
“哪来的什么心仪之人,云姐姐你又取笑我。”徐令仪说着一把推开云为衫。
云为衫见状笑得更欢了“还不承认?上官姑娘可是把那晚你在医馆说的豪言壮语都讲给我听了。”
“没想到温柔的上官姐姐也是个大嘴巴,我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徐令仪把头放在云为衫的腿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沉重的离别氛围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令仪姑娘您在这吗?徵公子来接您了。”
徐令仪浑身一僵,小声嘀咕道:“这么快…”随后提高音量回应“我在,我马上就来!”
她急忙起身,紧紧握住云为衫的手,语速飞快地叮嘱:“云姐姐,我要走了,你在羽宫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去找羽公子,他会帮你的,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以后会偷摸去见你的!”
云为衫看着眼前这个真诚又可爱的妹妹,心中既感动又失落,强忍着泪水说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徐令仪三步一回头地向门外走去,云为衫就站在门口,目光温柔而不舍,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云为衫这才终于撑不住,满心都是离别的惆怅。
徐令仪不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把徐令仪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徐令仪回房间拿完行李,一出来就看见宫远徵负手站在院子中央,宫远徵抬头看着徐令仪,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为他打上了一层光影。
徐令仪不免有些忐忑,自己马上就要和一个男子住在一起,这还是她出生20多年以来的头回。
在徐令仪下楼梯的时候,上官浅也从房间里出来,可谁知,她刚下一阶就脚下一滑,向宫远徵扑去,趁机把别在腰间的暗器袋取了下来。
宫远徵手疾眼快,连忙推开上官浅,随即转头看向徐令仪,那眼神仿佛在着急解释:是她自己扑过来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上官浅一脸无辜的向宫远徵和徐令仪道歉,表明自己不是有意的,只是路面太滑。
徐令仪觉得没什么,谁没有脚滑的时候。
“走吧”宫远徵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带着她们向门外走去。
三人走到小溪边时,刚好遇上了去接云为衫的宫子羽三人。
徐令仪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中间的宫紫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脸兴奋,张开双臂向她跑去“紫商姐姐!”
宫紫商这边也搞笑地回应“令仪妹妹!”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
宫远徵看到徐令仪对宫紫商这么亲昵的模样,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悦,小声嘟囔道:“有什么好抱的!”
松开之后,徐令仪嘴甜地夸着宫紫商:“两日不见,紫商姐姐又漂亮了不少,更加美丽动人了呢。”
宫紫商被夸得满脸通红,用袖子掩住嘴,娇羞一笑“妹妹这嘴啊,比蜜还甜,怕不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吧!”
宫子羽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自己喜欢的人与自己姐姐相处得如此之好,任谁都会高兴的。
“阿越,你们这是去哪啊?”宫子羽也忍不住想加入进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徐令仪说过话了。
还没等徐令仪回答,宫远徵就走上前来,宣誓着主权“令仪是跟着我回徵宫的,宫子羽,你又是去哪?”
金繁见状,上前提醒道“徵公子,按照礼数,你应该称呼执刃大人。”
宫远徵嗤笑一声,挑衅地问“三域试炼这么快就过了?”宫子羽三人一时语塞,金繁低声回答“还没有”。
宫远徵一脸满意,得意地说“那抱歉,这声执刃大人,我叫不了。”
宫紫商闻言,矫揉造作地说:“那叫声姐姐来听听。”
宫远徵一愣,又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无奈之下,撇过头去低声叫了一句“姐姐”
徐令仪在旁边听着,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宫紫商乘胜追击,轻轻指了下宫子羽“那哥哥呢?”
宫远徵闻言,抬起眼看着她,一脸不耐烦,心想:疯了,居然想让他叫哥哥?咬牙切齿道“差不多了。”
徐令仪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转过头,满眼期待地看着宫远徵“徵公子,我也比你大,你也叫我一声姐姐呗!”
宫紫商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宫远徵听到这话,气脸色铁青,一甩手就走了。
徐令仪见他走了,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把小祖宗惹生气了,她这脑子!赶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让你多嘴,匆忙跟宫子羽他们道别,小跑着追上宫远徵的脚步。
一路上,徐令仪边走边哄着宫远徵,毕竟自己以后还要他手底下讨生活,万万惹不起啊。但宫远徵一声不吭,快步走着。
突然,上官浅停了下来,“哎呀”一声。宫远徵转过头,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上官浅地懊恼地回答“哎呀,我竟忘了一件重要东西。”
宫远徵没好气地说“角宫什么东西没有?用得着回去拿?”上官浅却一脸娇羞“这可是给角公子准备的见面礼物,徵公子还小,自是不懂~”
宫远徵闻言白了她一眼,终是让她回去取了。
上官浅走后,徐令仪累得蹲着在一旁,嘴巴一撇,可怜巴巴道“别生气了”一路上,她嘴皮子都哄破了。
宫远徵听到她这话,冷哼一声,和她站在一处,“你还好意思?人家都知道准备礼物,你呢?就知道气我。”说完一脚把地上的石子踢开。
徐令仪闻言,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回道:“谁谁说我没准备了…”说着,手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宫远徵“给”
宫远徵眼睛一亮,脸色缓和了不少“真准备了?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香囊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徐令仪没敢接话,她确实搞忘准备了,这是她无聊时跟着院落侍女香荷她们学的,云为衫、上官浅她们都有,她还给宫紫商也留了一个呢。
她现在非常庆幸刚刚遇见宫紫商时自己没想起来这事,没有当着宫远徵的面给宫紫商,要不她现在可怎么办哦!
宫远徵握着香囊,心中也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仿佛有一颗名为心动的种子,在不经意间悄然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