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小枝诊治过后,发现喉咙全被烫烂了,以后不能唱曲是小事,怕的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藏海闻言,心里更是涌起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感。
除去杨真留下的银钱,藏海翻遍了全身,把自己如今所有的积蓄也都给了大夫。
“请您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老夫尽力而为。”
太师椅上,后面赶来的香暗荼和星禾说着小话,“我上次不是说坑了个呆子吗,喏,就是他。”
“上次督卫司追的人就是藏海?”
这倒是有意思了。
香暗荼点点头,早知道他是星禾故人,就不坑他了。
得到大夫的肯定答复,藏海终于舒了口气,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走到二人的太师椅旁边。
“在下藏海,今日多亏香小姐派人诊治。”
香暗荼不甚在意,“既然是星禾的故友,那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还有,上次你替枕楼挡了灾,就当扯平了。”
于情于理,卖个面子,对香暗荼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香小姐,小枝今日可否留宿枕楼,我回去取些银子回来。”
“你不用管了,这姑娘,枕楼收下了。”
藏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姑娘嗓子已经坏了,便是在枕楼,也不能唱曲谋生了。
看出藏海的不解,星禾从太师椅上起身,“枕楼会安顿好她的,对于现在的小枝来说,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藏海眼神闪了闪,他自然是听出了星禾话里的未尽之意。
枕楼,可不只是吃喝玩乐的地方。
香暗荼不过,平津侯府的二位都在这了,我这里还有个事,二位看看怎么帮。
星禾你说的不会是……
香暗荼但笑不语,星禾一脸的痛苦面具。
藏海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
包房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庄之行。
“庄二公子,你家幕僚和侍卫来接你了。”
庄之行迷迷瞪瞪的抬起头,傻笑,“藏海啊,星禾你也来了。”话还没说完呢,又是啪嗒一声,彻底昏睡过去。
两人抱着臂,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嫌弃神色。
藏海我筋骨松软。
星禾我男女授受不亲。
香暗荼……
香暗荼无语,叫来逢六赢七,给三人一块打包都撵出去了。
两人无奈,一人架着庄之行的一边胳膊,给人送回了侯府。
庄之行(第二醒来,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疼。)
不过杨真整的这出戏,让藏海真切意识到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且毫无底线。
同时也意识到,庄二,可能是接近平津侯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二日藏海试探完庄二,在和高明的交谈中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舍人府里,藏海和星禾两人悄悄说着什么。
“小禾,你在平津侯府两年了,你觉得,庄之行是个什么样的人。”
“庄之行吗,表面看来,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公子。”
星禾看着茶盏冒出的热气,神色有些恍惚,“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明面上那么简单。”
星禾现在的侯府主母蒋襄可不是什么善类,能在她掌管的府上平安活到现在,庄之行,绝对不只是纨绔。
藏海但是不管怎样,庄之行想引起平津侯的注意是真的,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不过还没等二人商量出来怎样利用庄之行,意外就先到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 制曰
授藏海 钦天监佐灵台博士
责令其监修皇陵
钦此”
宣读圣旨的,正是嘴角咧到耳后根的褚怀明。
星禾躲在暗处,没忍住轻啧一声,一个恶人,笑得这么灿烂,这不明摆着说我要算计你了吗,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褚怀明堂堂一个钦天监监正,这喜怒全在脸上摆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褚怀明将圣旨卷好,递到藏海手上。
“藏海,你的八字与先帝相合,又有堪舆法式之才,这刚入侯府不久,便委以如此重任,日后必将前途无量啊。”
藏海忍住想要冷笑的冲动,表面恭敬的接好圣旨,“多谢褚大人。”
瞧着几人要走,星禾闪身去往侯府外面,打算先去客栈找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