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远诚律师事务所担任星耀传媒收购蜜糖阅读专项法律顾问"这行字，已经足足十分钟了。
手机震动，是陆远发来的消息：「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按不下去。自从昨天听到那个关于"收购案"的电话后，我的脑子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陆远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收集公司情报？了解出版业内幕？还是...纯粹巧合？
"小糖，林姐找你！"同事小李探头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浑身一激灵，赶紧关掉浏览器页面。走进林姐办公室时，我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坐。"林姐头也不抬地翻着一份文件，"新作者找得怎么样了？"
我咽了口唾沫："在...在接触一个潜力不错的。"
"哦？"林姐终于抬头，锐利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我的脸，"什么背景？有过作品吗？"
"算是...跨界的。"我避开她的视线，"文笔很好，只是缺乏甜宠文写作经验。"
林姐轻哼一声："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苏小糖。我要看到实质性进展，不是'在接触'这种模糊说法。"
"我明白！"我急忙保证，"今天就能确定下来！"
走出办公室，我长舒一口气。撒谎的感觉糟透了，尤其是对林姐——她虽然严厉，但确实是个好上司。可现在我能怎么办？告诉林姐我找了个可能对公司不利的律师来写甜宠文？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王美丽发来的消息：「糖糖！重大新闻！星耀传媒要收购你们公司！」
我的手指瞬间冰凉。连美丽都知道了？那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
「听说星耀派了商业间谍收集情报，你们小心点！」
商业间谍？我盯着这四个字，脑海中浮现陆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不可能...一个律师怎么会做这种事？但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接近我？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陆远：「三点见。有重要事情问你。」
发完这条消息，我的心跳快得像刚跑完八百米。无论如何，今天我一定要问清楚。
"糖分超标"咖啡厅的角落里，陆远已经坐在老位置等我。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衬衣领口微微敞开，比平时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些随意。
"迟到了七分钟。"我刚走到桌前，陆远就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发生什么事了？"
我咬了咬下唇，直接掏出手机，把搜索到的新闻页面亮给他看："你能解释一下吗，陆律师？"
陆远的眼神在屏幕上停留了两秒，表情丝毫未变："你查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的冷静让我更加恼火。
"我只是想知道你接近我的真实目的！"我努力压低声音，但尾音还是忍不住发抖，"你是星耀传媒的法律顾问，而我们公司正面临收购...这太巧合了，不是吗？"
陆远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看看这个。"
我警惕地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保密协议——远诚律师事务所与蜜糖阅读签订的法律服务合同，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们事务所一直为蜜糖阅读提供法律服务。"陆远平静地解释，"星耀传媒是最近才找上我们的，而且我已经申请回避这个案子。"
我眨了眨眼，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所以...你不是商业间谍？"
陆远嘴角微微上扬："苏编辑的想象力很丰富。"
"那昨天那个电话..."
"是我的同事咨询我是否确定要回避。"陆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侦探小姐？"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天啊，我都干了什么？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指控他...
"对不起。"我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我不该怀疑你。"
"理解。"陆远的声音意外地柔和，"在职场保持警惕是好事。"
我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投下细碎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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