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挟着寒意掠过跨江大桥，林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三秒，最终重重按下锁屏键。屏幕熄灭的瞬间，映出他发红的眼眶。二十三楼传来的摔门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对话框里最后那句"我们都需要冷静"后面跟着的红色号，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印记。
金属栏杆的凉意透过衬衫渗入皮肤，他忽然扬起手臂——
"啪！"
手机在水泥地面炸开蛛网状的裂痕。几乎同时，右侧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倒向地面，膝盖沾着和他手机屏幕如出一辙的碎纹。
"现在的人对手机都这么暴躁吗？"她揉着手肘，路灯把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那弧度让林然想起女友第一次约会时被奶茶烫到的屏幕。
他僵在原地。凌晨十二点的跨江大桥，除了每隔二十秒掠过的车灯，本不该有第二个活物。"你什么时候......"
她突然抬头，瞳孔里映着桥下江水的粼光"你能看见我吗？"
林然后退半步撞上栏杆。夜航货轮的汽笛声撕开雾气。
“你是谁？”
女人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男人笑了笑。
“我大概和你讲一下吧，每部手机都有一个机灵。正常人类是看不见的，你的话…可能不是正常人。”姑娘这么说到。
林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也戏谑的看着他，两人这样一直看着对方。
"天气预报说凌晨有雨。"姑娘把残骸塞回他汗湿的掌心，塑料碎片边缘闪过诡异的蓝光，"建议去便利店买把伞，毕竟——"她眨了下左眼，"某人过敏体质，淋雨会起荨麻疹。"
血液冲上耳膜的声音盖过了江水。林然盯着她连衣裙领口的咖啡渍，那是上周三自己打翻拿铁时，在女友同款衣服上留下的污渍形状。
"你到底......"
"苏晴。"她突然近，发梢扫过他颤抖的手背，没有温度，碎裂的屏幕在她指尖下亮起回光返照的荧光，"是你手机里的幽灵。"
桥灯忽然暗了一瞬林然看见她投在地上的影子接触不良的投影，随着电流声轻微扭曲。苏晴的食指正压在那条横贯屏幕的裂痕上，裂纹深处有细小的光点在游走。
"不相信的话..."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home键上，碎裂的玻璃边缘渗出猩红，"现在试试人脸识别。"
解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相册自动弹出最近删除文件夹，最后一张是二十三分钟前在电梯里拍下的，女友转身时发尾扬起的弧度。
"我可以帮你。"苏晴的声音突然从听和现实两个方位同时传来，带着电子特有的电流杂，"从分析聊天记录大数据到模拟复合场景，成功率82.7%。"她歪头时颈侧闪过一串极快的二进制代码，"当然，前提是......"
货轮探照灯扫过的刹那，林然看清她连衣裙下摆消失的瞬间——那里正在分解成无数像素颗粒。
"别摔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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