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

「塞巴斯，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那年夏天，我只身回到鹈鹕镇，爷爷已经不在了，留下一个荒废的农场给我，他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早早给我准备好。

我捏着牛皮纸的信封，看着熟悉的字迹，眼眶好像有泪，可心里闷闷的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得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打理农场的间隙，我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塞巴斯蒂安。

他不同于那些脸上写着朴实的镇民，他脸上带着心气，眉眼间都是不服输的模样，他气质与行事风格都吸引着我。

我用一颗颗璀璨的泪晶拉进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日我与塞巴斯蒂安和山姆在酒吧打台球，塞巴斯蒂安忽然说：“明天我们就要去祖祖城进行第一次演出了。”

山姆紧接着说：“是啊，农夫小姐要不要开看看，镇民们基本上会来捧场。”

我不假思索回应道：“当然会去，你们第一次演出我怎么可能不去，期待你们的表现。”

说完我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塞巴斯蒂安伏在台球桌上斜眼说：“农夫小姐这么说，那我可有些紧张了。”

我不明所以挑眉看他，他笑了笑说没什么。

山姆明白过来他是在打趣我，便无言笑笑。

第二日，我们一起坐上巴士去祖祖城，他们有意无意给我留出最后一排的位置，位置就靠在塞巴斯蒂安旁边。

他抱着臂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在窗外，我犹豫间还是坐到他身旁。

我们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衣摆已经落在座位的交界线，我与他都莫名拘谨起来，抱着臂不让自己碰到对方。

忽然一个急刹，我的头就要与前排的座位相撞，塞巴斯蒂安伸出手用手护住了我的身子，让我不会摔得难看。

重新坐好之后我对他说：“谢谢。”

他轻声说：“没事。”

他们准备开场时已经傍晚，月都露出一个角，云雾爬上天，再过会儿兴许能看见几颗星星。

他们站在台上，脸上的表情带着严肃又略带紧张。

我有些意外，塞巴斯蒂安竟是键盘手而不是贝斯或吉他。

阿比盖尔是鼓手，山姆是吉他手。

台下鼓掌尖叫四起，有不认识他们的路人，有鹈鹕镇的镇民。

我的目光落在塞巴斯蒂安身上，他神情专注我想起他在地下室对着显示屏的时候，面对电脑和琴键的表情大差不差。

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不知舞台能否看清台下的人。

一曲快要进入尾声，他忽然看向我的眼，我怔怔与他隔着人群相望。

此时他们好似职业的乐队，而我是人群里普通的粉丝。

如若他们真是职业的乐队，那兴许就容不得我这份感情了。

我和塞巴斯蒂安心里似乎都埋着相同的感觉，我们不拆穿，只是不断试探，隔着窗户纸在光下比影子，猜测彼此的想法。

直到山姆露出笑说谢谢时，我才回过神来同一旁的观众鼓掌。

塞巴斯蒂安双唇闭闭合合，说着我看不懂的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