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种兵系列

1

冰冷的雨水像钢针一样扎在脸上，我的心猛地缩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几乎让我窒息。

我们跳上那辆老旧的军用吉普，引擎发出粗哑的轰鸣，冲进了瓢泼大雨。夜幕低垂，路面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漆黑，但这丝毫没能减缓车速。雨刮器单调地、机械地刮动着，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摩擦声，我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车厢内死寂一片，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弥漫。

当吉普车急刹在市中心医院门口时，雨势稍减。我们冲进冰冷的建筑，在二楼走廊尽头，看到了站在那里，身影在惨白灯光下显得异常单薄的连长，还有同样面色凝重的班长。时间已经很晚了，医院里除了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寂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人。看到我们匆匆赶到，连长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声音低沉得仿佛从地底传来：“晚了一步，刚断气。”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连长说出来的话，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经历一场荒诞的噩梦……思绪在那一刻全停滞了。

“陈飞——！”身边的李强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撞开了急诊室的门冲了进去。小刘和赵伟他们也紧随其后。但我只是站在那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迈出一步。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害怕看到那个画面，或许是因为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就那样愣愣地站着，雨水浸透了军装，冰冷一点点地渗进皮肤，我感觉从骨子里都在颤抖。

陈飞，我们的战友，确实死了。就在我们赶到前的几分钟。我没有进去看他最后一眼的勇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恐惧面对那个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冰冷地躺在那里。

2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死亡的气息，像一张潮湿的网，紧紧地缠绕着我。急诊室里传来了李强压抑不住的哭喊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我依然站在门外，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些曾经和陈飞一起摸爬滚打、一起扛枪冲锋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闪过。他的笑容，他粗鲁的玩笑，他在训练场上永不服输的眼神，他把最后一口水让给我的样子……那么真实，又那么遥远。

连长走过来，在我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那力量仿佛想把我从这种麻木中唤醒。他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深沉到令人恐惧的悲伤和愤怒。班长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整个走廊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连长，怎么……怎么回事？”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连长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急诊室紧闭的门，眼神像淬了冰。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任务失败了……目标人物，‘毒蛇’，狡猾得很，陈飞他们小队被伏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