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一封信写于莎拉死前不久：

"亲爱的伊莱，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那么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已经被判处火刑。

不要为我报仇，这只会让你更加痛苦。我希望你能找到平静，找到治愈你残破灵魂的方法。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另一个能够理解你、爱你的人。

如果那一天到来，请不要因为对我的记忆而拒绝那份爱。你值得被爱，伊莱，无论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

我的灵魂永远与你同在。

永远爱你的，

莎拉"

读这封信，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莎拉不是伊莱克斯的受害者，她是真心爱他的。而伊莱克斯之所以收集那些灵魂，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存续，更是因为无法接受莎拉的死亡。

"你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我猛地转身，看到伊莱克斯站在门口，表情难以辨认。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举起手中的信，轻声说道："莎拉...她真的很爱你。"

伊莱克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的，她爱我。而我辜负了她的爱。"

"你怎么辜负她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走进房间，缓缓坐在一张布满灰尘的椅子上："莎拉死后，我被愤怒和痛苦吞噬。我开始猎取人类的灵魂，试图重新创造她，违背了她在信中的请求。我被执念蒙蔽了双眼，变成了她最不希望我成为的怪物。"

我沉默地听着，突然意识到伊莱克斯的痛苦比我想象的还要深重。他不仅仅失去了爱人，还背叛了她的遗愿，这双重的罪恶感和自我厌恶，足以摧毁任何灵魂。

"那为什么现在...你突然愿意考虑放手？"我问道。

伊莱克斯抬头看着我，那双红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因为你让我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话——'你值得被爱'。我已经活在自我厌恶中两百年了，卡修拉。也许...是时候尝试原谅自己了。"

我不知道该相信还是怀疑。一方面，我看到了他眼中真实的痛苦；另一方面，他已经欺骗了无数女性，将她们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那西翼里的那些女性呢？"我追问道，"她们都是无辜的，被你的谎言欺骗。"

伊莱克斯闭上眼睛，似乎在承受内心的痛苦："我无法为自己辩解。每一个都是我的罪恶，我的失败。我试图在她们身上找到莎拉的影子，但最终只是徒增痛苦。"

"如果我同意灵魂结合，你能释放她们吗？"我突然问道。

伊莱克斯震惊地看着我："你是说...？"

"如果灵魂结合真的能够修复你的灵魂，那么你就不再需要收集灵魂了，对吧？那么那些没有灵魂的躯壳，应该也可以被释放。"

他沉思了一会儿："理论上是可能的。如果我的灵魂得到修复，我就能释放对她们的控制。但卡修拉，你真的明白你在提议什么吗？灵魂结合是永久的，不可逆转的。"